月亮与晚风(79)
姨妈因为自己做点小本生意,常常需要天不亮就起床进货, 再把货弄熟,很辛苦。所以平时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 都不用姨妈做什么。
姨妈一般就躺在床上和姥姥聊天,白母和舅妈做饭。
更何况, 前段时间姨妈身体还不舒服, 虽然做完检查医生说没什么, 只需要定期检查就行,可大家还是都对姨妈的身体小心翼翼的。
父亲和舅舅,姥爷在客厅里谈论国家大事,是她那个年纪听不懂的关于税收和政策的东西。
姨父是个坐不住的, 这样的场和他从不多呆,总是坐坐就走,着急去找他那堆牌友, 然后等到饭点的时候再回来,吃完饭又立刻离开。
白语则和表哥表姐们坐在一个屋里, 今年表姐还领回来了一个她的大学同学,我现在已经忘了她的姓名,姑且称她为小白姐吧,因为她真的很白。
然后听着他们天南海北的聊。
对了,忘记介绍,我有两个表哥,东哥和军哥,一个表姐,婷姐。
东哥是舅舅家的孩子,同我一样自小被姥姥姥爷带大,比我大四岁。
军哥和婷姐是我姨妈家的孩子,婷姐比我大七岁,军哥比我大一岁。由姨妈自己带大,妈妈说当时姥姥没有精力再照顾而且他们不同于我奶奶早逝的特殊情况,按老一辈的规矩,孩子应该交由爷爷奶奶照顾。
但是姨父那边的小孩儿多,姨妈怕孩子送过去会被欺负,因此选择自己带孩子,妈妈说姨妈从小就是倔强的性子。
按道理来说,或者按照舅妈后来的形容,我和东哥比较熟悉,和军哥婷姐不大熟。
但,其实不是的,那个时候我的心中是一样的熟悉,对他们我一样的尊敬和崇拜,甚至最敬佩的是我那个唯一的姐姐,婷姐。
因为她比我年长七岁,所以很多事情都懂得更多,学习也十分刻苦,小的时候我但凡见到她,她从来都是书本不离手的。
所以,婷姐从小就是姥姥姥爷口中的榜样,姨父姨妈也从不吝啬褒奖,我妈妈也很喜欢她,让我向她看齐。
我妈妈说婷姐高中的时候是住校,过了12点还想学习,但是宿舍条件不允许,她就坐在学校的路灯下借着灯光看书,真的是非常刻苦。
现在想来,我高中沉浸学习可能有一方便是受姐姐的影响吧。
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很有毅力的一个人。
所以,我真的真的真的超级崇拜她。
白语对姐姐的崇拜由来已久,此刻仍是。
他们孩子都坐在里间,听着姐姐同他们讲述外面的世界。
婷姐在北京的一所名牌理工类院校读法学专业,在那个时候的白语看来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她说的话,白语句句上心。
婷姐说了很多品牌,是榕城从来没有的,小到HM,大到白语那个年纪从未听过的Prada 、Zara。
她觉得姐姐真的是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但也是这样的崇拜让那个时候的白语忽略了很多婷姐隐藏在性格内的缺点。
但,那又怎样呢,刚刚17虚岁的她,眼里面全都是被妈妈夸的天花乱坠的姐姐,哪里会理会她的缺点,她是完美的,白语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驳。
可直到后面发生的事情,白语才回过头来看她这短短过去的十几载,对姐姐的感情,错付到如此离谱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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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同样是东哥的生日,这个生日真是举国同庆,白语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在休息日过过生日呢。
东哥是个很爱热闹的人,家里人一起团团圆圆的,他比谁都开心。
一块不小的生日蛋糕,五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和一台崭新的电脑,构成了这场生日基本的格局。
所有人都在为他欢唱生日快乐歌,电脑里则放着伴奏,客厅里的大人们听着他们在里屋闹腾也不制止。
或许,大人们在想,他们可以这般无忧无虑的日子不会再有太多,能放肆一刻便是一刻吧。
白语生日歌唱的喉咙已经嘶哑,蛋糕也被瓜分的所剩无几。
东哥便提议去爬山,可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7:00了,他说,“没事,就是一个小山坡,很近来回不到两个小时。”
大人们嘱咐东哥要照顾好我们,东哥一口就答应了,现在想来,他倒是很像我们这里年纪最大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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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语觉得今天真是开心极了,嘴里哼着歌还不过瘾,直接把她那台老旧的诺基亚拿出来找到了一首她最喜欢的歌来外放,是汪苏泷的《三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