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看到他为她那么难受生气,哪怕她的离开对他来说也是很大的伤害,但是这伤害肯定比其他都来的小。
她希望她和家庭之间,他可以失去不那么重要的她。
桑梨眼眶滑下泪来:“晓晓你知道吗,我和邝野在一起后,我听到过很多议论,很多人说我配不上邝野……”
自打两人恋情公开后,桑梨听到过许多流言蜚语,不单单是在舞蹈机构,同学之间的话也有意无意传到她耳朵的,还有学校网站上别人议论她的帖子,许多话刺耳又难听。
“是我一直在催眠自己不去在乎外界的看法,自欺欺人,非要等邝野奶奶找上门才看清现实……”
或许范蔓芝说的是对的,离开她,邝野也会遇到更好的,遇到更喜欢的。
她凭什么奢望自己是他唯一例外的那个。
桑梨抬头看着天,眼圈酸涩:“过年去看戏那晚,我和邝野来这里坐着,他陪我看风景,我和他聊着小时候的事,我好想再回到那个时候……”
她说,她还记得他陪她回家的那几天,他帮忙外婆整理着前院,登上屋顶修瓦片,陪她抓鱼,去梅花林拍照,陪小孩子们玩,陪外婆在客厅聊天,还有在屋里,他说她忍不住想抱她……
妈妈走后,她似乎很久没有那么快乐过了。
是邝野缝补了她破碎的心,让她重新放下对人的防备提防,让她被治愈,被温暖,被深爱,让她重新对未来充满期待。
除了妈妈和外婆,没有人再像他这样爱她了。
桑梨看向徐晓,眼眶阵阵发红,鼻尖阵阵发酸:“晓晓,我真的很喜欢邝野,但是为什么在别人眼中,只能看到我们般不般配……”
徐晓心疼地揽住她,也跟着掉下泪来,感觉安慰的话,都变得苍白无力。
年少的初恋真挚而纯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爱一个人,人们毫无保留地献上全心,可是大家就像刚走路的婴孩,跌跌撞撞,一不小心就摔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浑身疼痛。
晚上,桑梨和连雨珠一起睡觉时,连雨珠握住桑梨的手,叹气:
“甜甜,你别生外婆的气,外婆是为了你好。”
桑梨鼻尖泛酸,“我知道。”
连雨珠把桑梨抱在她怀中,心疼地拍着她的肩,良久后,她出声:“算了吧,和小野分开。”
和邝野分开,是唯一能走的路。
室外夜色茫茫,四围陷入暗沉,一切沉溺在黑暗的深海中,抓不到一丝光亮。
桑梨靠着连雨珠的肩,闭上眼,眼泪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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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陆丽都派人接桑梨去市区,通过关系加急处理办着各样手续,以及参加考试。
桑梨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听话照做。
白天处理完手续,晚上她被送回到家,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什么话都不说。
她一遍遍看着和邝野的合照,一遍遍听着他一条条发来的语音,看着他们的聊天记录,仿佛像机器人要将这些植入大脑最深的记忆里。
她流着泪,直到干竭。
桑梨以想多陪陪连雨珠为理由,延迟了回云淩的时间,她不再主动联系邝野,也减少了打电话的频率。
但不能让他起疑,他每次找她她都有回应,每一次当男生的信息弹出来,她如一潭死水的情绪才会有所起伏,而后再陷入新一轮的苦涩难过。
一切都处理完毕后,八月底,桑梨准备飞回云淩。
回去前一天晚上,她接到范蔓芝的电话,对方语气亲近,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说她明天在云淩办寿宴,让她回来后来参加,桑梨没有反抗,只应下。
躺在床上,她接到了邝野的电话。
“明天回来?”他问。
桑梨压下情绪,轻嗯了声:“刚好奶奶邀请我去参加她寿宴。”
因为创辉集团总部在云淩,范蔓芝又是上一任董事长,所以这一次她的寿宴在云淩举办。
那一头,邝野低声反问:“为了奶奶的寿宴你才舍得回来,就一点不想我啊?”
桑梨压下酸涩言:“你有什么好想的。”
那头笑了,“你回来等着吧。”
他问她最近怎么那么忙,而且总感觉她的情绪也不高,桑梨胡诌说村里最近在办各样的事,她白天都要去帮忙,回到家就没什么力气。
“要是我回去就好了,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她闻言抹着眼泪,紧绷着声线:“没关系,我已经忙好了。”
邝野勾唇一笑:“等奶奶过完生日,后天我们暴富六个人一起出去玩,你之前不是说开学军训要买很多东西?我陪你去买,到时候开学前我们再去旅游一趟,你想想去哪儿,就我们两个,老子这次绝对不让人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