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人为你坠落人间(101)
既然依然抱有一丝期待,就拿去赌他们的未来。
被他吻住的时候,她想,“爱”真是一桩美好的事。
或许,人类拥有感知爱与被爱的能力,是老天的一种恩赐。
即使不去爱具体的人,也会爱上这种爱得心醉的感觉,甚至是,幻觉。
她忽然就能跟那些追星,追纸片人的女孩们感同身受了。
一定要说幸运的话,那就是赵兟同样爱着她。
晚上回到家,蒋畅还没来得及换下鞋,她穿着小高跟约会,走路走得脚后跟、脚底板疼,赵兟便将她提抱起来,让她两腿圈住他的腰。
瞬间的失重令她惊呼出声。
他的臂力和腰力超出她的预想,他一手托着她,还能稳稳当当地往屋里走。
挎包被他的另一只手扯下来,扔到沙发上。
她瞥了一眼,顾不了心疼,因为她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河。
这一系列动作谈不上粗暴,他的目光不离她,带着商量的意思。她不阻止,算是默认。
两人的眼神像锅中加热的麦芽糖,黏连着,分不开。
蒋畅的血液里,好似有某种寄生虫在疯狂地游窜。
若要为之命名,应该离不了一个“情”字。
她勾着他的脖子,抚摸着他皮下的颈椎骨。
两个成年人的体温缓慢攀升着,催化出了浓烈的情愫。
他眼皮下耷,视线焦点落在她的唇瓣上。
是辣椒素让它们变得鲜红欲滴,似抹了想要他命的鹤顶红。
即便果真如此,他也甘之如饴地撷取。
她的背贴到床面之际,她还没能完全明白,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直到唾沫交换之间,内衣搭扣被悄无声息地解开。
蒋畅恍恍然睁开眼,“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提,是……”
“在这事发生之前,我更希望你先对我们这段关系,以及我这个人放心。”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放心了呢?”
赵兟笑笑,未明确作答。
她不会弄虚作假,说白了,就是实心眼。这样的人,好懂,待人也真诚。
她对他付诸几分真心,又掺杂几分假意,一目了然。
他只会爱她爱得愈发死心塌地。
蒋畅没有什么“第一次要给未来丈夫”的观念,觉得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但她有点怕,怕痛,怕好奇的尽头是失望。
——但愿他不是不行。
赵兟如果听得到她的心中所想,大概会气得笑起来。
他此时掐住她的后颈肉,当然没用力,指尖一路下移,肩,锁骨,心口,到达顶端,停住。
她抿着唇,撇开眼,呼吸慢慢地变得急促。
和自己洗澡摸到那个地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可以吗?”
他问。
哪方面可不可以?力道,还是指,继续?
蒋畅含混地“嗯”了声,脚趾不由自主地蜷起,是紧张,也是害羞。
他要她一个确切答复:“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她小声说:“可以啊……”
听罢,赵兟抽出手,直起上半身,手交叉抓住下摆,兜头脱掉。
她看见他肩上有一条淡疤,细细长长,“怎么搞的?”
“我爷爷抽的。”他侧目看了眼,牵唇,毫不在意地一笑,“我在学校干的浑事传到邻居耳里,他们在背后说三道四,他觉得丢他的老脸,恨不得把我往死里抽。”
她失语。
她想起,她被父亲打的经历,他毫不顾血脉亲情,被低级的愤怒支配,对着她的脑袋下手。
遭受家人的暴力,除了肉身,更痛的是心灵的伤。
“我奶奶当时还为我挡了一下。”他说到这里,眼神才有了波动,他轻吐一口气,“好了,不说了。”
这样的话,太不适合此情此景。
就算她要掉眼泪,也不该是为他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往事。
赵兟敛神,低头替她脱鞋,然后是袜子,再往上,是她的牛仔短裤。
幼儿园被教会自己脱穿衣服之后,再没人这么服侍过她。她不好意思,想自己来,被他制止了。
没多久,他们赤诚相对。
蒋畅挪了挪身子,将自己完全置于床的正中央,他的视野之内,问:“然后呢?你要直接……吗?”
中间两个字,他没听清,但猜得到意思。
他摇头。
赵兟一条腿跪上来,压低上半身,说:“畅畅,看着我。”
“嗯?”
“一直看着我。”
话毕,他的唇贴上她的皮肤,严丝合缝得,仿佛他的唇纹和她的皮肤肌理相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