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类前任们都想和我破镜重圆(75)
展星野:“……”
他无奈地托着许西柠的腋下,把她拎到水池边,从背后握着她的手腕,借水果摊的自来水给她洗手上的伤口。
还好伤口不深,但是鲜血还是丝丝缕缕顺着水流,从许西柠白皙的手心里滑落。
展星野睫毛低垂,眸子又深又冷,一言不发地帮她洗手,唇线抿得很紧,动作却很轻。
许西柠歪歪扭扭靠在他怀里,像是没长骨头似的,软软道:“阿野~”
展星野低低应了一声:“疼吗?”
许西柠:“阿野阿野阿野~~~”
展星野被她喊得都要化掉了:“那我轻一点。”
许西柠很委屈:“阿野,你为什么都不来跟我玩了?”
展星野动作猛地一滞,水流从他和许西柠纠缠着的手指间源源不断地流走。
“是因为我欺负你了吗?”许西柠靠在他怀里很轻很软的一团,声音委屈得像是要哭,“我在山上摔跤了,你也不来医院看我,我下课去找你,你总是跑掉,后来我约你出去玩,你总是不理我。阿野你生我气了。”
她说得很笃定。
展星野睫毛轻阖,喉结重重滚了一遭,哑声道:“我没有。”
许西柠不依不饶:“就有就有,你甚至不肯跟我坐同一个电梯!”
展星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的身体近乎某种流质,可以压缩成高密度的人形,所以他的真实体重远远超过电梯承重的上限,只要他一踏入电梯,电梯就会响起超重警报。
同理他也不能乘坐小轿车……就算有一辆车撞在他身上,飞出去的也应该是车而不是他。
许西柠委屈不到半分钟,就开始发脾气了,一边蹦跶一边踩他的脚:“展星野是坏人!是大坏人!”
她把水弄得到处都是,展星野不敢用力抓着她,怕她被自己捏痛,像是抱着一只刺猬一样无处下手:“……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脑子一片空白,笨拙地讨好女孩:“我买一点柠檬,回去给你泡水喝。”
于是许西柠又被哄好了:“柠檬水是我们的神,啦啦啦,”她快乐地一边唱一边跳,“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展星野不放心她一个人坐出租车,只能带她去坐地铁,可惜地铁口很远,也不知道这个时间地铁还有没有车。
展星野一手拎着柠檬,一手抓着她,他一松手许西柠就会又唱又跳地跑远,堪称撒手没。
许西柠自己玩了一会,揉着眼睛说:“阿野,我累了。”
展星野在她面前蹲下,许西柠熟稔地趴在他背上,展星野站起身背着她走。
反正从小都是这样的。
走了一会,许西柠突然闷闷道:“老许从前很聪明的,只是现在笨了一点,就有人要笑话他了。”
“……凭什么呢?她们有过老许的成就吗?她们见过老许见过的风景吗?她们去过老许到过的高度吗?老许从顶峰下来,她们就自以为自己跟他一样了。”
展星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又听她说话很有逻辑,以为她酒醒了。
下一刻,许西柠大声地唱起来:“老许是我们的神!!!啦啦啦啦!不懂老许的人有难了!他无所不能!数学是我们的神……”
展星野:“……”
懂了,没醒。
小酒鬼在他身后扑腾来扑腾去,展星野不得不抱紧她。
透明的触手像安全网一样小心地在后面接着,生怕她心血来潮就往下跳。
许西柠抱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耳边大声地抱怨:“我不许你喜欢沈诗情!她一点也不好!”
“我不喜欢她。”展星野说。
我只喜欢你。
她喝得太多了,呼出来的气里掺着浓郁的酒精,她每呼吸一次,对展星野来说都是火烧火燎似的疼。
可展星野还是把她抱得很紧。
许西柠突然说:“阿野,你的脖子怪怪的。”
她迷迷糊糊地凑过去看,伸出指尖挠了挠,感觉展星野脖子的颜色似乎变了,黑乎乎的,像是掉漆的墙壁。
展星野像是猛地中了一枪,瞬间把她放在了地上,僵硬地捂着脖子后退了两步,近乎有些失态的仓皇。
……酒精腐蚀了他的身体,形成局部的创伤,使他没有办法完美地拟态,露出触手原本的形状和颜色。
许西柠看见了吗?他肮脏又丑陋的本体。
展星野急切地捕捉她的眼神,又不敢和她对视,怕在她眼里看见厌恶和恐惧。
许西柠不知道展星野为什么把她放下来,摇晃了一下,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