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殷常宁也不敢相信，那是一个自己平日里并不怎么眼熟的柔只心法弟子，他从顾倾寒的背后一剑刺穿了顾倾寒的心口。

白落川一身是血，筋疲力尽的用剑支撑着自己不至于倒下，他疲惫地看着眼前还保持着拿剑刺向自己的姿势的顾倾寒，眼神中充满了对顾倾寒的嘲讽之意。

而那个用剑刺穿了顾倾寒心口的弟子也满脸的不可置信，但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与喜悦。

“师尊......”

南宫楚仁和陆言冰颤抖着喃喃道，随后两人缓缓起身想去看看他们还没完全断气的师尊。

顾倾寒死死地盯着白落川，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此刻他嘴里面却只能冒出一股一股的鲜血来，身后那个刺穿了他心口的弟子突然间将剑拔了出来，霎时间，顾倾寒伤口处血流如注。

剑一拔，他就像是没站稳一般，踉跄了一下便倒了下去，但他的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死死的盯着前方。

“师尊！师尊！”

南宫楚仁和陆言冰大喊着冲上前去，两人一左一右抱起了顾倾寒，大声的呼唤着他们的师尊。

这是殷常宁第一次看到陆言冰这么大声的喊话，这么的惊慌失措，如此的失态，不知道为什么，殷常宁在震惊之余突然很心疼师姐。

虽然如此，但无论两人怎么喊，他们的师尊也再没有动过一下了。

场上虽然死伤惨重，但白落川还活着的弟子人数依旧可以组成一面人墙围着抱着顾倾寒尸体的南宫楚仁和陆言冰。

白落川缓缓地起身走到抱着顾倾寒尸体的两人面前，居高临下道：“俗话说，一山容不得二虎，现在其中一只虎死了，你们二人就如同这一只死虎的幼仔，也没有留在天武门的必要了。”

南宫楚仁转头看向了白落川，冷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落川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在想该怎么处理你们这些上玄心法余孽罢了。”

南宫楚仁冷笑一声：“我们在你眼里......是余孽吗？”

白落川道：“虽说你们这种古老心法的余孽实在是不好处理，但我也不是那种杀人诛心，戕害人才的人，南宫楚仁，你确实很厉害，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但可惜你不是我的弟子，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你们不是舍不得你们的师尊吗？那好，第一条路，你们可以就在这里自己结果自己，一起下阴曹地府去陪你们师尊。”

南宫楚仁怒道：“你......亏你还是天武门的执法长老，这种话你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

白落川道：“怎么，我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吗？或者，你们还可以选第二条路，以下山游历的名义离开天武门，从此以后再也不踏入天武门一步，若是回来，就等着被清理门户吧，怎么样？你们想选哪一条路？”

南宫楚仁怒道：“混账！还让我们选什么路？我们......”

不等南宫楚仁把话说完，他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给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南宫楚仁扭头看向了身旁的陆言冰，只见她死死地盯着白落川，打断了南宫楚仁的话，冷冷道：“我们选第二条，下山。”

南宫楚仁惊愕的看着陆言冰，喃喃道：“那师尊呢？师尊我们不管了？”

陆言冰平静道：“埋了。”

随后，陆言冰又看向了白落川道：“给我们一天时间，可以吗？”

白落川听到这两句话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后他才说道：“行啊，那就把他埋了吧，最好将他埋在殷玦房间的院子里，这样的话若是殷玦在外边玩腻了回来了，那他就可以天天和殷玦待在一起了！”

听到白落川说的这句话，殷常宁心中瞬间燃起了一股无名火。

南宫楚仁虽然也气得发抖，但陆言冰在他耳边悄悄说的一句话还是让他冷静了一些，确实，当前的局面，只能如陆言冰所说的那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三人在殷玦房间的院子里安葬师尊时，沉闷的气氛令人感到窒息，他们把师尊安葬在了院子后面的一棵桃树下，并在坟头立了一块碑，上面刻着七个字——严师顾倾寒之墓。

可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安葬好师尊后，南宫楚仁和陆言冰在各自的房间里收拾好东西后准备一同下山。

正当他们出了房间要一同离开时，南宫楚仁看到了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殷常宁。

二人走到殷常宁跟前，南宫楚仁蹲了下来，拍了拍殷常宁的肩膀道“好好活着，别闯祸。”

陆言冰将自己腰间挂着的一个桂花香囊取了下来递到了殷常宁的手心里，她依旧是用那种似乎无事发生的平静语气对着殷常宁道：“师弟不用怕，我们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