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几乎感觉不到有活人的气息了。

大家住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是箭，很难想象住在房间里的人到底应该怎么躲才能不被扎成筛子。

他来到东方清瑶的房前，轻轻敲了敲被插满了箭的房门，问道：“教主？你还好吗？”

房中没有回应他的声音，殷常宁心中一沉。

他用力踹开了房门，只见房中到处都被插着箭，虽然没有外面的箭多，但足以让人无处可逃。

殷常宁并没有看到东方清瑶的身影。

天渐渐明亮起来了，整个仙蝎教也快被殷常宁翻了个遍。

无一例外，大家都在睡梦中被乱箭射死了。

殷常宁期待了一晚上，也看了一晚上仙蝎教教徒们被箭扎了满身的尸体，看着天边的日出，他突然感到非常的疲惫。

他感受着日出的光对自己身体的照射，靠着墙缓缓滑了下去，躺在角落里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在一条小溪旁。

正当殷常宁奇怪自己怎么会躺在溪边时，他听到了身旁的一个声音。

“看起来没多少肉，没想到你还挺沉的，我们把你抬给出来了，还不赶快起身来感谢你娘？”

殷常宁一骨碌爬了起来，看到了面前的东方清瑶和六个仙蝎教教徒。

殷常宁认出来了，这六个教徒都是东方清瑶平时带在身边的暗卫。

“你们，你们？你们......”

殷常宁想问的东西太多了，反而不知该问什么才好了。

“仙蝎教已经没有了，我们回到去时，教中除了你，已经没有活着的弟子了，我们七个人根本敌不过这么多突然闯进来围攻我们的门派，只能先带着你出来了。”

东方清瑶平静道。

殷常宁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是我的问题。”

东方清瑶道：“不是你的问题。”

殷常宁道：“不，如果不是我，仙蝎教就不会遭遇这些。”

东方清瑶看着殷常宁的眼睛：“这不是你的问题，你不需要自责，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不管怎么说，如今我们都是逃亡者。”

殷常宁看着地东方清瑶，质问：“你到底去哪里了？教主，我找了你一晚上了！”

东方清瑶轻描淡写：“睡不着，和姐妹几个出来散散心，再回去时，就看到仙蝎教被箭给扎成筛子了。”

殷常宁不可置信道：“大半夜的睡不着，出了仙蝎教去散心？”

就像是给爆竹点火了一般。

东方清瑶突然大声道：“对！就是大半夜的睡不着，出了仙蝎教去散心！”

“教主！”

东方清瑶身后的六个教徒异口同声地喊着。

一时间，几人都沉默了。

东方清瑶冷静了片刻，她看着面前表情扭曲的殷常宁，问道：“你从来都没叫过我干娘，一直都是一口一个的教主，说到底，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认我为娘？”

殷常宁张了张口，好像有什么想要说似的，但他忍住了。

他的话语中不带一丝感情。

“教主就是教主，是我们所有人的教主。”

......

东方清瑶似乎往后踉跄了一下，她看着殷常宁，像是终于释怀了一般的笑了笑。

她道：“走吧，我的教徒，我的弟子，我们一起去找新的落脚点。”

“你们走吧，我会连累你们的。”

殷常宁不带感情的回应着。

东方清瑶看着殷常宁，脸色微微难看起来，她后退一步，缓缓道：“好，那你想跟来便跟来，想离开我们就走吧。”

说罢，东方清瑶转身带着六个教徒离开了。

殷常宁看着七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似乎也落了下来。

“......我这个人，又毁了一个地方。”

殷常宁这么想着，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了下来。

“不追了，我不应该跟她们走的，反正我去哪里哪里就会遭到灭顶之灾，现在的话......就这样吧。”

他心中颓废的想着。

仙蝎教被灭后，殷常宁把银饰当了换了钱，买了一身普通的白衣穿着。

在巫园这边的酒馆中喝闷酒时，他无意间听到了关于天武门的消息。

南宫楚仁回了天武门当了掌门，陆言冰当了执法长老，二人广收弟子，据说是要一起重振天武门。

殷常宁突然很想回天武门去看看。

酒馆中，好几个人坐在一起边喝酒边议论着，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知道吗？就我们这儿的仙蝎教，继天武门被苏家人联合的江湖门派给灭了后，仙蝎教也被苏家人联合的江湖门派给灭了！”

“我知道这个！仙蝎教还被围攻了两次，这些江湖门派第二次围攻才把仙蝎教给灭了的！”

“话说这沪州的苏家还真是有钱啊，那么多箭，说给就给，我听说仙蝎教直接都被那些箭给覆盖了，没一个活着的人，全被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