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星辰(17)
“......”
他现在不光牙疼,还胃疼头疼肝儿疼,哪哪都疼。
见人皱着眉,手指捏住鼻梁,岑以眠捏了下自己耳垂声音放缓,有示弱讲和的意思:“给你带了饭,听韩哥说你生病了,顺路给你买了些药。”
陈羡低笑两声,没再和她计较,手指挑开塑料袋看了眼买的药:“退热贴?”
印象里站长也买过退热贴,不过是给他家上小学的小儿子买的。
岑以眠大概读懂了他的表情,于是把头偏向一边忍着笑深呼吸了几下,笑意消散后说:“偶像包袱要不要这么重,这儿又没别人,装给谁看。”
陈羡心里不停地默念对方是比自己小了六岁的小女孩,不要和她计较,默念了七八遍这才重新抬起头把食盒打开默默吃饭。
但是屋子里太安静了,陈羡扒拉了几口饭后看向岑以眠:“觉得无聊吗?”
“还好。”
“想不想听故事?”
不管是作为导演的习惯还是她自己本身,都是喜欢听故事的,能增添创作灵感,于是她眼眸发亮用力点头:“听。”
陈羡笑了笑,心想小孩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又快速往嘴里扒了几口炒饭,咽下去后清了清嗓子:“讲一个这里过去发生过的故事。”
“欸,等一下。”岑以眠打断他,然后从包里掏出GoPro准备记录。
“我建议你这个不要拍。”
“为什么?”
“听话就对了,我能害你?”
听人劝的岑导默默收起,然后坐直了认真听讲,大不了晚上回去整理出文字版的来。
结果听到一半的时候,岑以眠才终于知道这狗东西为什么不让她拍,她咬牙切齿,这老王八居然讲鬼故事!!
谁家好人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这空荡荡的楼里讲鬼故事啊!
说什么过去战争年代时,这个地方是日寇的哨岗,死伤无数,后来建国之后这地方才重建。
但是时至今日,夜深人静依旧能听到冤魂的哭诉,以及走廊里的踱步声。
讲了一半,陈羡突然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
“厕所。”他玩味地笑,却又故意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提醒你上完厕所要洗手。”
“......”
岑以眠唇瓣欲张又合的,想说快点回来,又顾及尊严最后什么也没说,心里默默地唱起了大悲咒。
屋子里静悄的,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太安静了,心慌的感觉也被无限放大。
“走廊回荡着踱步声。”
“她说我死的好冤啊......”
“有吃的吗给我来一口......”
“借过,你踩我脚了......”
陈羡的话还环绕在耳边,岑以眠眼眶发酸心想她是吃饱了撑的不回家,坐这听什么故事啊,陈羡那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东西来。
这人都三十出头了,怎么心眼小的跟针鼻儿似的,她不就损了他一句更年期吗。
心里正骂着,眼前突然一黑,房顶上的灯忽明忽暗让这个房间显得更加诡异可怖。
岑以眠生理眼泪都被逼了出来,起身要往外跑,结果转身的时候本就有伤的膝盖磕在椅子上,痛的她坐在地上捂着伤处半天缓不过来。
脑袋嗡嗡的,还晕头转向。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岑以眠心想,完蛋......索命的来了。
她已经放弃抵抗,心想就这么着吧,死也死在陈羡面前让他永远忘不掉自己。
“眠眠——”
哦,不是索命的,是陈羡这个狗东西。
岑以眠怔然片刻后哭出声,任她打骂陈羡都不再还嘴,只是不停道歉说着“对不起我的错”,手穿过她的腿弯就像昨天似的把她抱起来,放到椅子上,让她脚搭在另一个椅子的扶手处。
她无暇顾及此刻他们的距离有多近,行为有多不妥帖,满脑子都是陈羡是王八蛋,怎么离婚后他变得这么坏了,明明以前不这样。
这真的是陈羡吗,别是什么人假扮的。
他以最快的速度找来备用灯泡,踩着椅子换了新的,屋子里这才重新恢复了明亮。
“别动,我看看你的伤。”陈羡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卷起那条伤腿的裤子,膝盖处青紫一片都是昨天磕的,不太愉悦地开口,“这刚几月份就不穿秋裤了?”
“我腿疼!怎么穿秋裤!”岑以眠呲儿他,这还不过瘾,她恨不得找个空玻璃瓶爆了他的脑瓜子。
陈羡理亏,谁让他非得给人讲鬼故事呢,还赶上灯泡老化灯丝烧断了,给人吓成了这样。
“不穿不穿。”他柔声哄着,“坐着别动。”
眼看着人又要出去,岑以眠慌了,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别,你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