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肆说:“您别客气。”
他三言两语堵住了陈敏的拒绝。
等他进了厨房,陈敏低头看女儿,“是妈妈误会你了,别气了,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沈初意摇摇头,什么都不想说。
她竟然能听见妈妈的道歉,和一个保证。
“妈妈都道歉了,去洗漱吧。”陈敏以为她心情平复了,洗洗手回房间了。
客厅里安静的只剩下两个人。
梁肆皱着眉,先开口:“我没想到。”
“和你没关系。”沈初意转过身,“如果不是这件事,我也不会发现……”剩下的话她没说。
这件事的根本是她们之间的问题。
今晚和妈妈对峙在梁肆面前揭露开,像一件不堪的事。
-
次日上午,方曼来沈初意家玩。
“你妈妈白天肯定上班去了吧,嘿嘿,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她打开背包,“咱们去你家屋后河边。”
沈初意看到一模一样的包装,就明白昨晚梁肆给她吃的是方曼说的那家联名。
她莞尔:“我昨晚吃到了。”
方曼吃惊:“昨晚?你妈妈准你吃啦?”
沈初意说:“梁肆分我的。”
方曼惊疑,“他这么好啊,昨天第一天可是排很久队伍的,我弟想吃,我就给他吃了一个鸡腿。”
沈初意想了下梁肆排队的画面。
方曼是问题宝宝:“他是分你的,还是专门给你吃的啊?”
被她这么一问,沈初意也不确定起来:“分的吧。”
方曼听完她的解释,嘻嘻哈哈:“说不定是专门的呢,如果你胃口大,岂不是都吃完了?”
“……”好有道理。
“意意,你应该说校草投喂过的第一人吧。”
“……这还有称号吗?”
“没有,我瞎编的。”
“白吃人家的不太好。”沈初意说:“我已经欠他不少了。”
方曼想了想:“主要是这少爷不缺什么啊,或许,慷慨就是他的爱好呢?”
沈初意:“哪有人有这个爱好啊。”
方曼:“不然有别的解释吗,对你这么好——还真有一个其他的解释。”
“什么?”
“他喜欢你!”
沈初意张唇,半晌开口:“别胡说了。”
方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我没胡说,谁家租客对房东女儿这么好啊,你这么招人喜欢,怎么就不可能了!”
“吱呀。”
沈初意扭头,看见推开后门的梁肆。
方曼被她一扯,余光看到梁肆的身影,闭上了嘴,尴尬地笑,没想到躲在这都能被当事人发现。
沈初意耳朵都红了起来,“你别听曼曼……”
“这条船是你家的吗?”梁肆出声,指了指停在河边的一条乌篷船:“能坐么?”
沈初意注意力被转移:“能坐的。”
放假的时候,她还偶尔划船在河里玩。
方曼眨眨眼,小声:“意意,我先回家了啊,妈呀,这也太尴尬了呜呜呜。”
沈初意心说她更尴尬才对。
方曼咬着鸡腿一骨碌从石阶上站起来,一溜烟就跑没了影,仿佛后面有狗在追似的。
看梁肆想坐乌篷船,沈初意开口:“你要试试吗?”
梁肆站在石阶上,笑了下:“试试。”
沈初意把绳子解开,估摸着他可能不会划船,顺势上了船头,拾起船桨,“这个船要自己划的,你坐过船吗?”
“游艇算吗?”梁肆有点意外:“你能划得动?”
沈初意抿唇笑,温润的日光打在她的脸上,明媚热烈:“江南的女孩,大多数都会一点的。”
不过,她还是要提前提醒:“要是掉进河里了……”
梁肆听笑了:“上船前没买保险,不知道能不能找沈船长赔偿?”
沈初意被他调侃得面红耳赤。
“不能。”她鼓了鼓腮。
护城河不宽,两边都是民房,水流并不急,乌篷船摇摇晃晃在水上飘,不划也可以。
行过两间房的距离,远离了沈家,梁肆打破了安静:“你妈妈做有些事的时候,你不反抗吗?”
沈初意说:“她只是管得比较严而已。”
正如她说的那样,为她好,只是方式激烈,她从未觉得陈敏对她不好。
梁肆坐在船尾,隔着船蓬与她对视,“反抗不是对抗。”
沈初意问:“那你离家出走就是反抗吗?”
“不是。”梁肆说:“是对抗。”
“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但她不喜欢我。”他声音平静:“因为我妈好像是插足婚姻的第三者。”
沈初意撞入他的眼眸里,不知如何回答。
梁肆忽然说:“但我从小是被不知情的……正妻养大的,直到十岁,事情败露。”
沈初意张大嘴,这也太狗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