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美人(374)
他身上有种奇异的、跨越生死的平静,与周围浮躁狂热的气氛格格不入。
常莉疑惑道:“谢总对这几个名额没兴趣吗?”
谢眠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咽下去后开口,声音微哑:“我为什么要有兴趣?”
常莉道:“每个人都会有生老病死,如果能够通过冷冻手段让自己跨越到千年之后,那时候绝症很大可能已经不再是绝症,寿命或许也能改造提高,甚至得到永生,又有谁不会为这几个名额而疯狂?”
她看着谢眠久不作答,轻叹道:“是我忘记了,你还年轻,还没到这些事情焦虑发愁的年纪。”
谢眠笑了笑,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又喝了一口酒,缓缓咽下去,片刻道:“常总,你有没有发现那位视频里的张锡灵先生有了一点变化?”
常莉疑惑:“变化?”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视频,一切都很正常。
“我想,张锡灵先生原本应该是左撇子。”谢眠道。
常莉有些惊讶,点头道:“是的。”虽然她不清楚谢眠是怎么得知的,但张锡灵是左撇子这事,之前和张锡灵有过交情的人都清楚。
“但他醒来之后,似乎变成了右撇子。”谢眠说着,漫不经心笑了笑,“也许只是我看错了吧。”
常莉似乎回想到什么,面色一变,陷入沉思。
最终,三个冷冻人名额均被拍出了上亿的高价。
得到名额的人全部都欣喜若狂。
慈善晚会结束。工作人员推着谢眠所拍下的一堆拍品过来,询问他存放意见,他让对方把东西全部运回了他的房间,自己并没有急着回去。
他走到船舱之外,繁华声和喧嚣声渐渐远去。
时间已经接近零点。
他从口袋里拿烟出来点燃,夹在两指之间缓慢抽了一口,低眸,掌心是那枚被他把玩了许久的蓝宝石吊坠。
袅袅的烟雾飘了起来,他灵巧的五指慢慢活动,吊坠背面紧扣的暗格,被他轻而易举的拆开。
一张小小的照片掉落出来。
照片里,刚学会了走路的小娃娃被师倾歌牵着,那是年幼时候的他。
照片的背面,女人用隽秀字迹写了一行字。
宝宝,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
相隔这么多年,写在照片上,又有什么用。
难道还期望被他看见吗?
他捏着这张照片,几乎要把照片捏碎扔入大海,但最终还是一点一点仔细塞回吊坠里。
他坐电梯来到楼顶,有人已经在那里等他。
赛缪尔:“你来了,眠眠。”
谢眠走到他的面前:“你送的礼物,真是次次都给我惊喜。”
那本夹杂在众多书籍之中的熟悉的书,他不会错认。
神曾给过他一本同样的书籍,告知他世界的来处。
而塞缪尔,又究竟知道些什么。
夜已经深了,甲板周围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人。
“如果能够让你满意,那就最好不过了。”塞缪尔笑意盈盈道:“希望我接下来的乐曲,也同样能够使你满意。”
他敲响了琴键。
音符诡异,旋律癫狂。地面之上的狂妄之人,试图以乐曲来诠释黑暗和冰冷、混沌和无序、邪恶与不朽。
满天星光的倾洒注视变得扭曲而诡异,呢喃低语伴随琴弦的鸣颤而来。
这确实是一条堪称邪典的曲子。旋律诡异,影响人的精神。因此,塞缪尔的曲谱之中还贴心准备了两个版本。分别为最初版本和改良之后旋律温和的版本,保证后者正常人能听。
现在塞缪尔弹奏的,是最初版本。
周围的空间已经提前被布下了结界,声音传不出去。旋律轰鸣回荡着,头顶是圆月和星光,白色反光的地面上是他们两人的倒影。
待到最后一个乐符归于寂静。
黑色带着尖刺的荆棘已经攀沿上了塞缪尔的身体,禁锢住他脖颈。
“你究竟是谁?”
谢眠开口。
“我是一个与你同样的人。”
塞缪尔说。
谢眠淡淡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任何相似之处。”
赛缪尔轻轻地笑了笑:“我们都困在囚牢之中,妄想挣脱。不是吗?”
他的脖颈被尖锐的荆棘缠绕,此刻,荆棘猛然收紧,扎破血肉皮肤,另一端被牵在谢眠苍白指尖。
他被迫微微仰头,看向谢眠。一点血珠沿着修长脖颈流下。
谢眠:“我劝你最好老实。说人话。”
作者有话要说:
眠眠:实不相瞒,忍你很久了。
第159章 暴雨将至
月色之下,眼前人背后藤蔓狂乱飞舞。
邪恶、失序、混乱。
塞缪尔被荆棘勾着脖颈抬头,形象十分狼狈,呈现出一种被迫献祭的姿态。血沿着他脖颈流下,他轻声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