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一边默不作声地吃饭，一边听两个人闲聊。

许进凯感叹道：“最近这个股市不景气啊。”

“你老关注这个干什么，又不见你买。”夏唱瑶夹了筷油麦菜给许愿，“多吃点绿叶菜……哎，你之前工作上那事，处理好了吗？”

许进凯冷哼了声。

“就那两个小王八羔子，还想着把我搞下去。”他不屑，嘴里骂着，又隐隐带了股炫耀，“也不看看我在公司待了几年了，他们师父的师父都是我带出来的，自不量力。”

夏唱瑶手肘怼了他一下：“你在公司也收敛点，你说话不中听，万一哪天真得罪人了，把你搞下去了怎么办？”

“有你这么诅咒人的？”许进凯翻了个白眼，“放心，我在公司待这么多年了，老总不可能真开我。安心吃你的饭吧。”

夏唱瑶也就悻悻闭嘴了，没隔一会儿，视线又移到许愿身上：“你在学校适应怎么样？”

许愿慢吞吞嚼着饭，道：“还行。”

“问你什么都说还行。”夏唱瑶女士不满，“那学校里有喜欢的男生吗？”

她怕遭不住八卦，干脆道：“没。”

“这么大好的年纪不谈恋爱，浪费青春。等你出了大学就找不到好男人了，都被人抢光了。”夏唱瑶叹气，开始叨叨絮絮，“遇到可以的，就赶紧下手听到没？别搁那傻坐着，等人家倒追你啊？你说你又不会打扮，长得也就……目光也别放这么高，挑三拣四，好男人都是靠女人调教出来的，你知不知道？”

她默不作声吃饭。

许进凯又开口了：“你少说两句吧，咱宝贝女儿还是很给咱老许家争气的。我一说我女儿盛大的，人家都羡慕，跑过来问我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唉，那我就谦虚点呗，说她其实就一般一般，要说怎么教育还要从她小时候开始说起，当时……”

许愿彻底听不下去了，没了胃口，搁下碗筷，拉开椅子，起了身。

“我吃饱了。”

她往自个房间走，背后隐隐传来许进凯的声音，语调扬起：“……我说当时穷，没钱打的，我牵着她的手从医院往家走，她跟我撒娇，说爸爸我们乘出租车好不好，我走不动啦。我说不行，累了你可以放慢脚步，但是绝对不能停下来。当时她还没我膝盖高，一眨眼都已经这么大啦……”

许愿的手搭在房间门把手上，顿住。

她仔仔细细回想了下，搜寻不出半点关于这段的记忆。

或许是当时年纪太小，记不住事。

可惜现在她的脑海里和爸爸有关的记忆，实在少得可怜了。

许愿推门而入。

第37章 烟花

许愿这几天一直在房间里窝着, 前几天的辩赛视频被上传到了网站上，她自己复盘了很久，笔记记了满满当当三页。

辩协群里又发布了训练赛主题，说是新年来临前的最后一把。

主题是——如果给你个机会让你穿越时空, 选择过去/未来更有意义。

许愿在群里扣了1, 没过多久队伍分配下来，她打的是未来。

跟队友确认了观点之后, 她在网上找了两场辩赛, 准备记一下对方可能会反驳的论。

看到一半，她突发奇想，对着电脑拍了张照片发给谢惊休。

他直接一通电话拨过来, 速度很快，像无时无刻守在手机上似的。

许愿吓了一跳，把耳机摘下来, 还是接通了电话, 搁在耳畔。

手机里, 对方清浅的呼吸声绕过来, 磨得耳根发痒。

安静了几秒, 他率先开口：“怎么了？”

许愿捏了捏指关节, 道：“过去和未来, 选一个？”

“没有现在的选项吗？”

“没有。”

谢惊休不答, 反问：“你选什么？”

“未来。”

“为什么呢？”

她理所当然：“因为我打的是未来。”

他“哦”了声：“那我也选未来吧。”

许愿笑了：“你怎么那么没主见？”

“才不是。”谢惊休道，“是因为希望你赢。”

她扬眉，故意：“你不是说失败了也很棒吗？”

“对, 但是, 赢了你会更开心。”他喊她名字，低磁的, “许愿，我只想让你开心。”

她不说话了，低头望着桌上摊开的笔记本，指腹摩擦着有些粗糙的纸张，缓解心中的痒意。

顿了顿，谢惊休又问：“那如果选项里有现在，你会选择什么？不打辩论的话。”

许愿认认真真地想了想。

“还是未来。”

因为她本就是在为未来而努力。

更自由、更独立、更洒脱。

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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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进凯回来的第十五天，夫妻俩爆发了第二次争吵，起因是许进凯出去喝酒，醉了回到家推了夏唱瑶一把，力道不重，人没推倒，但火气被推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