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实关系(116)
“他们越不痛快,我就越高兴。”
“……”杜桑的神情越来越震惊,“你疯了,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她尚且会选一个对自己有用,且自己不讨厌的人作为结婚对象,他怎么能比她还要离谱?
难怪当时连杨助理都说:您怎么能随随便便找这么个女人结婚?
杜桑看着他,重复着这句话:“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找这么个女人结婚?”
他的目光淡了下来。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害怕吗?”他认真地开口,说得极为缓慢,“我就是这么一个,为了报复盛家,可以做到任何程度的,厌恶、阴冷、黑暗又病态的人……你害怕吗?”
杜桑眨动双眸,睫毛似扑闪的蝴蝶,微微颤动。
车内空气稀薄,好半晌,她轻轻地弯了下眉眼。
“一般吧。”
“……”
她朝他柔和地笑着,说着:“我只看到一个,送我外套,带我签约宁瑞,帮我挡住落地的仪器,为我参加综艺,爱吃巧克力甜点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在普通人群中都极为罕见。
“我为什么要害怕?”
“再说了,”杜桑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袖摇了摇,“三少爷都说我喜欢他了,我为什么会害怕一个,我喜欢的人?”
车内再次陷入沉寂,盛昭没有立刻吭声。
瞳孔像一轮或深或浅的旋涡,将她无声地绞入其中,他的喉结轻轻滚动。
杜桑心跳异常快,耳根发着烫,带着微微窒息的错觉。
“你再说一遍?”他说。
“嗯?”她迟疑地看着他。
“说你喜欢我。”
“……”
他有的时候,真的像个想要糖果、获得关注的孩子。
杜桑失笑,抬起手臂,将他微拧的眉心抚平。
“我喜欢你啊。”她柔声说,“我从进入盛家门的那一天就喜欢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会随便找个讨厌的人就嫁了吗?当然不是……”
“虽然那时候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感情它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变质了。”
它变质了。
在一切都来得及,理所当然的时候。
在彼此最好的年华,没有错过的时候。
他的眉眼,因为她的抚平,变得平静。
仿佛被安抚的波浪,找到了慰藉的港湾。
“我曾经觉得,世界上有两种极为动听的声音,”盛昭说,“上台领奖的背景,以及盛家人无能的狂怒。”
他伸出双臂,将杜桑从副驾驶提起来,抱坐在自己腿上。
杜桑已然能熟练地搂住他的脖颈,双腿分开,挤压在车门边。
她将额头与他相抵,听见他说:“现在,似乎又多了一项。”
“什么呀?”她问。
盛昭轻轻一笑,神情在她的注视下微敛,然后仰着头,将薄唇凑上去。
这一项做过很多遍的动作,却第一次,带上了郑重而珍惜的色彩。
——再也没有比她用温柔的声调对他告白,更动听的声音了。
-
杜桑被盛昭推进了门,带了急促的速度,喘息声渐浓郁。
别墅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在了身后,一双手臂压了过来,将她整个人抵在了门上。
但这远远不够。
强硬有力的胳膊固定着她的腰间,将她往上面一提,她抱住他,双腿紧紧缠住他。
盛昭将舌尖撬开她的唇,与她热烈纠缠。
冬天穿得衣服实在太多,盛昭丢得渐渐失去了耐心,扣子乱崩了几颗。
手指探入衣服的下摆,温热与湿润交织,滑腻与甜暖相互渗透。
杜桑第一次忍住羞涩,双臂牢牢地攀附在他的肩上,指尖掐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杜桑的脑子是混乱的,但她知道,今晚应该是真格。
两人从第一天结婚那天起,她无数次猜想过真格的这天,但无数次都猜错了。
盛昭对他自己在乎的人,像个君子。
杜桑这次又觉得是真格,心跳乱得一塌糊涂,但却没能多加思考。
但显然,这次,她又猜错了。
——盛昭的动作停了下来。
杜桑将十指紧紧地嵌入他的肌肉,没有发现他的继续。
“……”她茫然地睁开眼。
盛昭将她放回了地面。
他咬着指背,上面残留着透明的水渍,与他唇舌亲密接触。杜桑看得一愣,双颊红得快滴血:“你不要吃——”
盛昭:“等等。”
杜桑双目赤红地看着他:“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