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啸好奇地问。

夏岱川幽怨地白了他一眼。

“抢占个屁啊，这种事情谁认你质优价廉？要命的东西他们只会觉得你便宜没好货！”

“那咱们也提价不就好了。”

“哪儿有那么容易。”夏岱川叹了口气。“是我井底蛙了，一听你们忽悠就觉得靠谱可做，这次出去才发现外面早就有人在做一样的事情了，咱们入场晚了点。”

就如夏岱川所说，外面有人在做一样的买卖，并且靠着高昂的价格打心理战迅速占领了一部分市场。

这里看似源源不断地进人市场很大，但实际上肯花钱的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加之有人做的还是一锤子买卖，直接一波就将客户坑死了，比如上一站的四人组。这就导致夏岱川的生意愈发难做，客户寥寥。

在橙标站短暂地停留过宁尘不得不承认，他们所在的蓝标站人员复杂，秩序混乱且消息闭塞，并不是一个适合深度发展的市场。

宁老师耐心地安慰着心情低落的夏岱川。

“没关系，有人买就卖给他，有人质疑也别陷入自证的怪圈。这个时候口碑的积累比开拓市场更重要。你的钱还够生活么？”

夏岱川忙不迭地点头。

“之前卖了点钱我都存着一分没动呢，你们要分的话我现在……”

宁尘按住他的肩。

“先别动，留着应急吧。万一小陆回来了需要修养或者疗伤的话，你别小气。”

夏岱川神情复杂，默默垂下了头。

“对不起陈哥，我之前还有点怨恨你俩来着，以为你们真是……现在我知道了，你们是好人，是我小人之心了。”

黎啸一巴掌重重拍在他后背。

“说什么呢磨磨唧唧的，是男人就给我支棱起来！”

夏岱川被他一拍脊梁本能地挺直了脊背，人看起来都没那么丧了。

黎啸给他理了下领子，满意。

“这还差不多。”

夏岱川动容了，抿着唇一拳捣在黎啸的肩窝。

“谢了，兄弟。”

宁尘看着液晶屏显示的列车运营时间表，催促黎啸。

“别闹，下一趟车快来了咱们得走了。小夏你好好休养，别再冒冒失失自己出去找陆檬了。”

夏岱川有点起急。

“你们这就走了？真不带着我了？”

“你先修养好身子吧。而且，我需要一个留在这里向南来北往的过路客打探消息的人才，你是不二人选。”

耳根子软的夏岱川不禁夸，宁尘两句话就让他忘了自己的坚持，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他拍着胸脯向宁尘保证，自己一定尽心尽力不会让他失望。

俩人暂别夏岱川，再次踏上未知的征途。

.

列车进站。

宁尘轻车熟路上车，找了个座位四平八稳地坐好，这才转头看着身旁的黎啸，唇角轻扬。

“干嘛一直看我？脸上有字？”

黎啸眼睛里闪着光。

“我尘哥好看呗，还能是为什么。”

宁尘笑着扭过头去。

“油嘴滑舌。”

黎啸大咧咧地没骨头似的往宁尘身上一靠，顺手捞起他的手，握紧。

两人大大方方牵手半拥，半点不考虑车厢里其他几个人的感受。

“尘哥，我发现你现在挺心口不一的啊。”

过了良久，黎啸突然开口道。

宁尘嗯了一声，侧头看他。

“怎么说。”

黎啸扣紧了手指。

“你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的。初见给人一种严肃较真不好惹，又冷漠又孤傲的感觉。”

宁尘忍不住打断他。

“什么叫给人感觉，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冷情，淡漠，刻意隔绝自己与外界一切人和事的联系，不共情更不滥情。

“是这样的么？”黎啸看着他，眼睛似笑非笑。

“可是你对陆檬有情，对夏岱川有义，在这一路的通关过程中，你不是在管闲事就是在管闲事的路上。你管这叫冷漠孤傲独善其身？”

宁尘愕然。

是啊。

回头想想，自从误入这异度空间以来，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背离了自己的保护性人设太远，从一个惯性冷漠的看客变成爱多管闲事的闲人宁大哥……

这一刻，宁尘自己都茫然了。

为什么？

以前的他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他冷情淡漠的性格特质，稍微接触久了的人都知道。由于他看似温和实则不近人情，学生们私底下甚至给他起了一个玉面阎罗的外号。

去年他们学校政经系一名大一男生突遭事故，因为家庭特殊无力承担医药费十分可怜，他的导员在全校范围内发起了募捐，作为任课老师的宁尘愣是一分钱都没出，被人私下指指点点骂了很久。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泰然处之，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