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察觉了她的行为，一直好奇打量她的情感恶魔突然开口了：“为什么人类都偏向爱意，不喜欢敌意？明明都是情感。”

“因为敌意往往伴随着伤害。”玛奇玛忍不住皱眉，神色也比一开始冷冽了几分，她可以肯定，就在听到对方问题的瞬间，她并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愿，可事实是在她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她的想法或者说情感发生了转变，迫使她给出了回答。

少年的发尾微微卷曲，垂落在额间和脸颊两侧，没有丝毫杂质的瞳色更衬得他无辜：“所以，你们来找我，只是想伤害我？”

玛奇玛已经肯定了情感恶魔的危害性，但是面对对方危险的问题，她并没有遮掩的打算，而且为了避免不由自主的情感转变，这次她十分直接地给出了答案：“只是排除危害。”

即使是被当成要被排除的危害，银发少年的神情也没有丝毫改变，如同所有接触过他的人给出的评价，自始至终都是一种温软柔和的态度：“我只是对情感感兴趣。”

“你的兴趣已经造成了混乱。”玛奇玛也平静陈述事实。

“那些是混乱吗？”

玛奇玛点头肯定：“所以你能停止你的行为吗？”

“不能。”与温和的表情不同，凌易拒绝的态度十分坚决，“对我来说情感就像空气一样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玛奇玛抿着唇，一言不发，和眼前的人对峙。

而凌易仿若没有察觉气氛的转变，天真又无所顾及地说出心中的疑惑：“人类真奇怪，明明不喜欢‘敌意’，却总生产这种情感。”

“我不是人类。”玛奇玛纠正凌易的话。

“唔，那再加上大部分恶魔。”凌易也对自己的话做了补充。

“大部分，不包括你自己吗？”

“嗯。”凌易点头肯定，“所有情感都不应该被区别对待。”

从见面开始，玛奇玛的视线就没有从凌易身上移开过，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是她用能力支配对方，还是后来如实相告公安的目的，少年的神情始终如一，就如同他此时说出的话，所有情感在他眼中都是等同的，他不会憎恨一个对他出手的敌人，同样也不会偏爱一个对他有情的爱人。

公安给出的资料有很大的偏差，眼前这位新生的恶魔既不顽劣，也不温柔，而是如同他那双冰色的眼睛展示出来的一般，一眼望过去很通透，可是稍微靠近一些，便能感受到一种虚无的冷。

这样的人无法支配，更或者只要对方愿意，甚至没有人能把他视作敌人，铩羽而归的对魔特异4课就是最好的说明。

摆在眼前的情感恶魔就像一道无解的题，而她过来的目的，就是解决难题，玛奇玛敛目沉思，想起前不久曾找她帮忙内测的一款无限游戏，虽然游戏内容对她来说毫无乐趣，但是貌似可以用来解决凌易的问题。

“我知道一个地方，很适合你。”玛奇玛说。

“什么地方？”

无限游戏部门，最近扩展了一个新项目——《无限综漫》，系统599是负责该项目的智能系统，目前已经经历过两次内测，测评结果如下：

内测玩家琦玉：★☆☆☆☆还没热身，就结束了。

内测玩家玛奇玛：★☆☆☆☆弱小的狗，没有收藏价值。

看着如此差评，599推演过后发现：新项目会失败，而它会被销毁！

发现这一点后，599哭唧唧地准备最后一次内测，这次筛选内测目标，它十分慎重，甚至一度无法做出选择，而就在这时，一个银发少年突然出现在了它面前。

“你、你是什么人？”

“是一位恶魔小姐介绍我过来的。”凌易好奇地打量眼前的数据光团，“听说你们这里很有趣，还可以随便使用能力？”

599才被前两个强大的内测玩家打击，此时可听不得这种话，它下意识就要否认，然而当它注视少年澄澈的眼瞳，一股信任感油然而生，让它直接说了实话，大概因为少年还给了它安全感，除了介绍游戏规则，599还悲伤地诉说了自己可能要被销毁的心酸现实。

“和我契约，我帮你解决问题。”少年的声音温和抚慰统心，系统晕晕乎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定……

“接下来，开启第一场游戏吧。”凌易和599交流。

“可是咱们还有一次内测机会。”

《无限综漫》会在高级位面直播，目的是为了获取人气值，在599看来，内测是可以调整纠错的机会，如果直接开启游戏，结算时人气值不能达标，那么作为系统的它，以及和系统绑定的宿主都有被销毁的危险。

凌易伸出手，触碰系统的数据光团：“没关系，这样开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