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阶梯教室更大更宽敞，很早就有学生来三三两两占座。或是手里端了杯咖啡，或是睡眼惺忪地在看手机，偶尔交头接耳般闲聊着。

云知意听老师念了大半节课的PPT，也难免有些犯困。

沈司若在她旁边感叹出声道：“还记得之前高中，我每天能写好几张试卷，现在只想把这些课啊证啊考过了。”

讲台上的老师，正在规定本学期的小组作业。

云知意轻握着手里的笔转了一圈。半透明的水笔啪嗒一下掉落在地上，她有些费劲地弯腰去捡。

沈司若：“你这转笔姿势跟谁学的呀？简直太不灵活了，一点也转不起来。”

云知意指尖微顿，有瞬间的愣怔：“我随手转的。”

恰好这时老师的声音响起，沈司若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咦，小组合作好像只需要三个人？”

云知意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两人对视了下，尝试着同前排的苏南交流道：“嗨，要一起来吗？”

苏南无论是在寝室还是课堂里，都是独来独往。

见她沉默寡言地轻点了下头，两人很快将小组的信息上报，开始选老师给的不同主题。

沈司若啧啧道：“不带上你们寝室那两个人？她们会不会又阴阳怪气啊？”

云知意对于早上郁筝她们所说的话，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是那么在意：“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两人收拾了课本和背包，云知意一边看了眼课表：“下节是体育课。”

沈司若看了眼窗外的烈日，发出哀叹声：“糟糕，我没注意下节居然是体育课，早知道应该早点起床涂防晒。”

两人选的是不同的体育选修课，在路过操场前的大草坪时分别。

云知意选了散打课，当时选课的时候她是出于好奇。没想到不仅要在室外顶着太阳上课，而且她只能勉强学点花架子。

云知意看着面前的

脚靶。她回忆着上节课所学的旋风踢的姿势，后退几步，凭借着身体记忆尝试了下。

然后是意料之中，她踢空了，压根就没有够到不远处的脚靶。

旁边传来一声很轻的笑，听声音有几分熟悉。

云知意察觉到后转头看过去。见何霆也站在不远处，额前微卷的发梢被风吹起来，桃花眼潋滟地含笑提醒：“偏了。”

旁边跟他打成一片的体育老师，睨他一眼提醒道：“你小子干嘛呢？去去去，别来我这里祸害女孩子。”

何霆也眼神落在她身上，眼尾翘起轻微的弧度来：“喂，你这样再踢多少次应该都不太行。”

云知意轻抿了下唇，没搭理他，又转身重新来了次。她的帆布鞋轻擦过脚靶，离中心的点，依然差了不少的距离。

何霆也轻勾着唇角，语气有些懒洋洋地出声道：“你看，我说了吧，真的踢不到呢。”

体育老师见他真的开始搭讪了。

装模作样般要踹他：“你干嘛呢，去年你那个前女友就是从我班上骗走的，现在又来勾搭新的小学妹了是吧。”

何霆也向来含笑散漫的眼眸里，有尴尬闪现，随即又语调如往常那般道：“老师啊，您能不能别拆我台呢？”

体育老师轻乜他一眼。

对着云知意道：“你们这些小姑娘离学长之类的远一点啊，忠言逆耳，这个年纪还是要好好学习的。”

云知意轻眨了下眼，正想着是否要应一声。

只见何霆也轻挑了下眉梢，径直走过来，看向她道：“别怕，学长就是来教你怎么踢脚靶。”

云知意正要委婉拒绝，就听他语气有些懒洋洋地道：“毕竟去年学长选这个课的时候，专业成绩满分呢。”

何霆也走到她旁边，似乎是觉得她不相信自己的话。他散漫着脱了身上的外套，随后利落而标准地给她表演了一组完整的旋风踢。

他踢腿的动作极为标准潇洒，脚靶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轻松地在原地站稳后，回眸含着笑意看向她道：“学会了吗？”

云知意微默了下，半晌诚实地道：“你的动作有点快，我没有看清楚。”

何霆也含笑的桃花眼落在她脸上，语气轻扬地问：“那……还要我再表演一遍吗？”

云知意轻摇了下头拒绝：“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吧。”

天空晴朗得蔚蓝而透彻，日光明烈得有些刺眼。偶尔有一丝微风，穿过高低坐落的教学楼，不凉快而显得有些闷热。

云知意跟着一起上课的同学，练了许久的旋风踢，十次有九次多都是踢空的。

她蹲下来休息的片刻，还能看到何霆也靠在不远处的墙上，望着她笑得散漫。

云知意给沈司若发着语音，语气生无可恋：“我不应该选散打的，早知道跟你一起选体育舞蹈了，好歹有空调能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