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海(205)
连时序在后面紧紧跟着。
过了马路,他竟然还想跟着她进宾馆。
姜安然气的推了他一把,台阶太窄,连时序没站稳,踉跄着退了几步。
门开着,冷风嗖嗖地刮进来,原本在柜台后面的服务员感受到寒意,抬起头来,打着哈欠提醒:“客人,随手关门哈。”
姜安然生怕对方发现他,赶紧关门从台阶迈下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帽子罩在他头上,没什么震慑力地呵斥:“你快点走。”
说完,她没再管他,转身就要进宾馆。
连时序三两步跟上来,利索地拉下拉链,将外套盖在她身上,赶在开门前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肢,将人重新带了回来。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从玻璃的反光里看,他们和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姜安然一吓,作势要挣扎。
连时序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别动。”
这两个字仿佛有异常的魔力,姜安然真就没动。
她浑身僵硬着,听到拉链滋啦响,停在她下巴处。
“抬头。”
“……”
姜安然魔怔了似的,竟然跟着他的口令去做。
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拉链拉到顶,紧贴着后背的胸膛随即撤离。姜安然顿时如释重负,见他站在台阶下,一双眼睛还是红的,恋恋不舍地摆手,“早点休息。”
“……”
姜安然果断回头,带上了门。
将他和冷风一起拒之门外。
...
...
翌日,早八点,天阴沉的不像话。
阴冷潮湿的宾馆受到天气影响,泛着浓重的酸味。
夏礼洗漱完,把卫生间的窗户打开透风,空气中带着一股下雨前才有的铁锈味。
另一个同住的女人不到六点就起床了。她负责大家的伙食,因为这儿不接受预约,所以她必须得当天赶早去餐厅订饭。出门前,她敏锐地察觉到房卡放的位置不对,椅子上还扔了件黑色的男士外套,心一下子吊到嗓子眼,悄声问夏礼,“昨晚有别人来过?”
姜安然就是这时候醒的。她挣扎着从被窝里伸出手,解释:“没人来,是我出去了。昨晚饿得不行,在隔壁的烧烤店买了点儿炸串吃。”
夏礼和女人相视一笑,说:“小镇上的东西都是一个味道,你吃不习惯也正常。等做完活动,回去再请你吃顿大餐。”
姜安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醒了会儿神,去卫生间洗漱。
夏礼因为要提前和司机碰面,没有和她一起下楼,出门前嘱咐她多穿件衣服,“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连续下雨,肯定要降温,你穿得严实点,换季的时候千万别感冒。”
姜安然嘴里含着牙膏,支吾不清地应了一声,翻腾行李箱才发现她这趟出来压根没拿什么厚衣服,一水儿的短袖短裤,稍微长点的只有一条裙子,勉强到膝盖。她看向扔在沙发上那件黑色冲锋衣,纠结了下,还是穿上了。总比着凉感冒强。
眼看时间快要来不及,姜安然换了鞋,慌里慌张的把手机和房卡往口袋里塞,手指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沉甸甸的,她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个充电式的暖手宝。粉色猫爪样式,很小巧,她一把就能攥住,没一会儿就热了。
姜安然又去掏另一侧的口袋,从里面翻出一小袋没开封的糖。
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了眼泪,想到昨晚他掉着眼泪绝望又任性地喊“我不是为了听你说要和我彻底断绝关系的”。那一刻,她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恨他,又爱他。
忘不了、放不下,都在故作坚强罢了。
她现在才理解钟琴当时劝她的话,两个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人,非要开启这一段短暂的缘分只能是徒增伤感。她当初就不该对他动心,可对谁死心塌地,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姜安然擦了把眼泪,将带着他小心思的东西放在桌上,出了门。
这场雨从后半夜就开始下,一直没停过。天空雾蒙蒙的,整个天低沉到恨不得压在人的头上,车内却格外热闹。或许是昨晚休息好了,大家的情绪异常高涨,一上车就有人组织K歌,选得偏偏是连时序的歌。
话筒传到她的时候,姜安然根本不想接,但周围的人都在等她,她不好显得不合群,只能硬着头皮拿着了。
她羞赧地道:“我不太会唱...”
“没事儿,随便哼两句。”
车内的小屏幕上有歌词,而且他们挑的又是一首传唱度非常高的歌,刚发行的时候便被冠上了“暗恋曲天花板”的名号。姜安然想装不会逃过去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