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降谷零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日内瓦并不想直接挑破这件事。”他深呼吸着,马上从日内瓦之前在列车上的言行举止,和此次的邮件,感受到了日内瓦表露出来的态度。
都不是暗示,而是明示:我知道你有小秘密但我不在乎。
日内瓦真的只是想要挖朗姆的墙角吗?降谷零不信。可他没有更多的线索了,将日内瓦当作一个为了挖墙脚,获得组织地位不择手段的人……不,日内瓦绝不会是那样的人!哪怕他目前的行为逻辑是这样的,可降谷零依然不信日内瓦表现在外的直白的野心。
“这一次,真田显然没有得到什么独家情报。”他对诸伏景光说,“我们之前猜测真田的情报源是日内瓦。我会去验证这个猜测。”
并搞清楚日内瓦到底想做什么。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看着他:“Zero,一定要平安无事。”
“放心。”
降谷零做好了鸿门宴的准备,但组织据点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布置,只有日内瓦一个人在等他。
“速度好慢。”见到他时,日内瓦还发出了这样的抱怨。
降谷零看着日内瓦那张经常在组织成员面前使用的脸,想到底是什么气质才能让西装革履气质偏偏的人看上去像个变态一样。
虽然有很多想问,但主动发问,主动权就直接转移了。
降谷零进入据点后按照安全法则先检查了据点的信号设备和其他设施,才语气冰冷地道:“让朗姆大人知道我单独和你见面,你是故意的吗?”
“嗯哼,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仁王笑道,“而且,你不是也知道吗?这次任务,是朗姆丢给你的‘鸡肋’,不管任务顺利或者不顺利,对你都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你也不在意这个,是吗?”
降谷零表面没有任何异常。他当然知道这次任务中朗姆的恶意,但这两年中他接受过不少这样的恶意了。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甚至通过这一次次朗姆的试探获得了一定程度的信任。
显然日内瓦说这些也不是真的关心他。
“黄鼠狼就不要给鸡拜年了,假惺惺的。”他哼了一声。
“很有底气嘛。”仁王托腮看着他,“是因为本身在公安内部有人,还是你自己就是公安呢?”
降谷零心一跳,脸却沉下去:“日内瓦,这可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污蔑。你在用这种方式逼迫我吗?”
他在赌。
可以赌日内瓦并不真的知道他的身份,也可以赌日内瓦为了未知的目的,就算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打算第一时间暴露。
而日内瓦选了一种他认为可能性并不高的回应方式。
“一定要用‘逼迫’这个词吗?我可是很友好的。”仁王说,“朗姆不是个好上司,我可以给你更多的东西。”
他依然用了明示:“朗姆的大本营在日本,他不会让你染指他的权力。但我的大本营在欧洲……以你的能力,可以在日本抢下不少地盘,对吧?”
“说的像是帮派抢地盘一样。”降谷零吐槽道。
但他知道这没区别,组织里的权力斗争和控制范围的争夺,和普通的不良团体械斗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我不介意你是不是和官方有联络。”仁王眯起眼,“这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吗?”降谷零试探道。
仁王笑而不语。
他可是“众所周知”和警方有联络的人……不管他花了多少时间和心思,总归现在组织的上层都知道他伸手进了警方。
而且……
“组织放出去的卧底,都在朗姆手上。”仁王看向降谷零,“我们这样的组织,能有这么大的规模,能肆无忌惮,你应该不会以为毫无后台吧?真要说的话,大家都在做类似的事。”
“朗姆联系警方,是他在发展安插在警方中的棋子。而你如果联系警方被发现,那就是叛徒了。”仁王说着类似偷换概念的话,“你觉得呢?是不是叛徒,能说了算的,是拥有决策权的那些人。假设你在蓝天商务大楼里的事被朗姆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到目前为止,日内瓦所展现的一切,都是他抓住了波本的把柄,并且试图以此将波本挖来自己的手下做事。他似乎肆无忌惮,并不在意波本的手段。
降谷零本能地认为日内瓦不会是这么浅薄的人,但至少日内瓦愿意展现在他面前的就是这样的面貌了。
而作为卧底,太保守也是不行的。这是绝佳的机会,选朗姆,还是选日内瓦?
他早就做好了选择。
“我希望我会有不错的待遇。”他假笑道,“作为威士忌的一种,我之前两年过得可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