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真田并没有说难听的话,一字一句都很符合礼仪,可语气实在有些冷硬。
毛利可没想到干了那么多年警察的自己,还会被一个实习期警察“教训”。
“真田弦一郎,那家伙可是职业组。”毛利感叹道,“如果不是脾气问题,他现在早就升到更高的职位了吧?他这个年纪完全可以做搜查一课其他系的系长了,也不至于现在还跟在目暮警官身边。”
“诶,职业组吗?”小兰惊讶道,“好厉害啊。”
“以前的职业组可没有现在这么稀奇,这几年竞争压力是越来越大了。金融危机嘛。”毛利摆了摆手,“那家伙估计是下一任三系系长吧,就不知道目暮警官什么时候能升职。”
议论真田的,并不只有毛利一家人。
调回三系还不到一周,搜查一课三系的警官们对真田都有不小的好奇心。
对于这些警官们来说,真田的脾气并不算差,用“严肃认真”来形容更恰当一些。跟着这样的警官,确实会很有压力,但同时也会很安心。你会觉得他是可靠的,能干的,是能够承担起责任的同事。
“和伊达前辈相比呢?”白鸟有些揶揄地问高木。
四年过去了,升为巡查部长的高木还是真田的部下。
伊达航走之前还和真田做了交接,还一本正经地告诉真田,自己和高木是“WATARU”兄弟。
高木脸都红了,却无法抵抗伊达航的大胳膊。
真田和伊达航是同学,在调职前也做过工作交接。他调去犯罪对策部之前也带了高木两个月,那两个月高木被他骂过几次。换成伊达航以后,教导方式可以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此时回想起当时的场景,高木又一次脸红了。
他有些尴尬道:“都是能干的前辈,怎么能相互比较呢?”
白鸟:“……?”
所以你脸红什么?
仁王背着网球袋和间村一郎简单谈了谈,收获了一个小迷弟。他很习惯这种事了,表现得风轻云淡的,非常有高人的气度。等谈话结束,他就跟着警车一起去了警局做笔录。
和真田也不需要有更进一步的交流。
仁王有不少事瞒着真田,也从来没打算说。
真田对此心知肚明。
总归来到这个世界,他们彼此之间已经默认是最亲近的人了。人总有远近亲疏,和这个世界的人就算建立了朋友关系,更重要的当然是曾经一起度过青春时光的同伴。争执也好,两看相厌也好,他们拥有共同的秘密和共同的过去,也会站在同一战线上。
真田知道仁王是欺诈师,是满嘴谎言的人,可他同样信任仁王。
而仁王也知道,真田信任他。
他们是不会背叛彼此的战友。
没有需要交流的情报,仁王完成笔录后就走出了警局。他离开前还光明正大和警官们宣传了自己将要开业的网球俱乐部。
“空闲时间可以去玩一玩。”他笑着说,“网球这项运动没有那么难。”
看上去是个非常友善的网球推广大使了。
实际上呢?
实际上刚拐过警局所在的那条街,仁王就接到了老熟人的电话。
他接听电话后,没有先开口。
电话那头也没有出声。
沉默着呼吸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仁王才啧了一声:“打错电话了?”
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电话那头的人才冷冷吐出一个名字:“日内瓦。”
“琴。”
仁王念出“GIN”这个单词时稍微吞了点尾音,让语调显得有些甜腻。这是他的习惯。电话那头的琴酒略微皱了皱眉,冷声道:“你来日本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没完成的任务。”仁王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恶意,念出那个名字时用了类似咏叹调的语气,“雪莉。”
“……BOSS把任务给了朗姆。”琴酒说。
追寻雪莉的下落这个任务不是他在做。但雪莉确实是从他手下逃走的,琴酒为此耿耿于怀。他不吝于提高警惕,抓住雪莉的踪迹,再迅速送她去地狱。
组织的人别想上天堂,就算逃走了,开发出毒药的人也别想独善其身。
当年的“堕落的天使”,不就死在自己实验室的大火里吗?
雪莉也会是同样的命运,琴酒如此坚信着。
这不妨碍他此时质问仁王:“你想抢朗姆的任务吗?”
“这话说的,朗姆可是我的上司,我怎么敢抢他的任务呢。”仁王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琴酒则毫不客气地嗤道:“朗姆可不会把这种任务分配给你。”
雪莉是直接隶属于朗姆直管的实验室。
琴酒参与追杀雪莉,是因为雪莉就是在他处决过程中逃脱的,他拥有直接责任。但同样的,朗姆也有失察和管理不当的错误。BOSS把任务给朗姆,也默许了琴酒的追杀,是让他们俩纠正自己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