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打了破伤风针后,还是隐隐痛了一夜。
刚刚洗澡时黎阳拆开了纱布清洗脚底的血,现在感觉倒是轻松了些。
她和韶凝说:“给我上药就好,不要包扎。”
“那怎么走路?”
“不走,我就在这床上过日子了。”
韶凝大笑。
给她小心翼翼地上好一层药,正要听她的放下不包扎了,但忽然伴随着窗外一阵爆破声,整个房子震了震。
这种声音从昨天开始,她们俩已经逐渐熟悉了。
韶凝一脸惊恐地看黎阳:“不是吧……不是说这座城不会有爆炸吗……”
黎阳已经掀开被子翻身起来,动作迅速地去拔在充电的手机,打电话给了宾馆老板。
确定附近发生爆炸后,她马上让韶凝给她的脚包扎,不到半小时她们就乘车走了。
空气很浑浊,带着一股呛人的味道。黎阳靠着车身疲惫地喘气,手不小心碰到一头卷发,那刚洗好的头发又簌簌掉落好多灰。
她在盘算着下一站的安全性,身后同行的女同学问她:“你回国也和我们同行吗黎阳?”
黎阳出神没及时回复。
“黎阳?”
韶凝困惑地向身后看去,问那女同学:“你怎么不问我?我们一起的啊。”
女同学瞧了瞧她,略尴尬地道:“哦,我忘记了。那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知道。”
“……”
“来时也没一起来,走就更不知道了。”
“可西亚不是你们最后一站了吗?然后要回北市了?”
“不是,我们还要去锡城。”
“锡城?你们来时临时改变行程不就是去锡城了吗?怎么还去啊?”
韶凝停滞了两秒没说话,显然不知道怎么说,能不能说。
黎阳这时出声配合道:“刚好遇上台风了,还没看学校,准备再去一趟。”
“哦。”她朝黎阳笑,“这样啊,那只能有机会再一起玩啦,我们不去锡城。”
她好像挺开心的。
韶凝和黎阳对视一眼,但是她们都无所谓,不同行更好,她们更自在,人一多分歧就多,比如前面住的那个宾馆已经是眼下条件的极限了,但是这位女同学一直嫌弃不肯入住,最后被同行男同学好说歹说住了。
而住下了也不安生,拉着黎阳在外面逛了一圈无形又害得她受伤。
车子颠颠簸簸地开了好几个小时,连续穿过了两个城市到了首都泰多罗,且一路往最繁华的市区去。
周边的小城市在爆炸声中沉浮,但首都泰多罗仿佛不在一个国度般,它置身事外岁月静好,要住什么豪华五星级酒店都有。
这一趟统共在车里待了七个小时,下车那会儿黎阳觉得浑身筋骨都废了,脚底受伤处也一阵阵疼得发麻,总的来说就是整个人比爬一夜的山还要筋疲力尽。
匆匆找了家酒店办理了入住后,她一到房间衣服都没换就倒在沙发里睡觉。
也不知到了几点,感觉全世界的喧嚣都在她舒服至极的美觉中平息下去时,耳边响起簌簌雨声。
一开始以为真的下雨了,那声音让睡觉的人更舒服了。
但是渐渐的,将醒未醒的黎阳发现这雨时来时停,不均匀,跟人工似的。
黎阳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瞧,发现是她手机在响,来电话了。两个月前在云湾酒店风鸣河边看雨时,觉得那雨声很好听,她录了一段当铃声。
还真是人工雨。
“唉…”黎阳感叹了下自己脑子不好使,随即摸来电话,“喂……”
“黎阳?”
黎阳停三秒,才拿下手机看来电名字——复遥岑。
刚刚竟然没注意到是他打来的就听了。
火速又放回了耳边,黎阳应道:“嗯嗯,是我。怎么了?”
“你没事吧?”
黎阳摇头:“没事,我刚刚在睡觉。”想到已经两次因为睡觉而错过他的电话,她懊恼道,“不好意思,又没听到你电话。今天坐了七个小时的车,骨头颠散了,一到酒店就睡了。”
“没事就好,只是看新闻,西亚最近爆炸频发,你们小心点。”
“嗯,好。”她说她已经完全避开了他标注的城市了但是没想到还真的有意外。
复遥岑:“嗯,炮火瞬息万变,很正常,不然也不用找你。”
黎阳知道复大公子真情实意在担心未婚妻,所以笑一笑说谢谢,又随口问,“但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还在西亚呢?”
“沈牧说的。”
“沈先生……”他又怎么知道的?韶凝跟他说的?
估计是吧,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俩倒是神奇,她和复遥岑都没联系过,他们俩倒先联系上了。
不过,难得联系,她怕婚事还有什么变故,就问复遥岑:“你有其他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