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阳那晚本来想跟她说算了,怕以后在锡城游走不方便,再遇见了不好擦肩而过,但是刚好复遥岑从酒馆出去了,她后来就忘了。
所以眼下,她忍不住去问沈牧:“那几人,沈先生认识?”
“没交集,但见过。”
“是……你们这样的,还是学生?”
“我们这样的……”沈牧笑看一眼打完电话的复遥岑,“遥岑,我能问一下,嫂子几岁吗?”
黎阳:“……”
复遥岑:“……”
前者极为不自然地低头喝水,后者睨了眼沈牧,说:“刚刚不是说了吗?她们还要读书。”
沈牧深呼吸,扭头看了眼黎阳和韶凝,“你们还要读书啊?读博?”
韶凝:“硕。”
沈牧:“……”
他眯起眼看了看黎阳,又觑复遥岑,“也就是今年才大学毕业?这你也下得了手?”
黎阳:“……”
她见复遥岑嘴角一抽,摸打火机的手起起伏伏地甩着火光,痞气五官难得透着一抹不自然,所以她鬼使神差给他解围说了句:“婚约原本只是先谈而已,结婚是临时改变主意的;而且我们不一起住,就是,合作婚姻而已。”
全场寂静,只剩细密的雨丝扑打在河流上的动静。
韶凝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忍不住打破尴尬问沈牧:“你知道那几个人的情况吗?是不是学生啊?该不会和我们同校吧我的天,我现在删帖还来得及吗?正常人可以惹,疯子我可不惹,认怂就完了。”
沈牧回过神来,说:“哦,那几个女的里,好像真有的还没毕业,不过读几年级了不知道,什么学校也不太清楚,我回头给你查一查吧。”
韶凝眼睛亮了:“好好好,感谢感谢。”
晚餐几乎是全鱼宴,加了几道云湾酒店的特色菜。
沈牧还搞了个炭炉烤鱼。
黎阳对吃的不讲究,自然对做饭一窍不通,她一边喝新鲜甜美到让人闭眼的鲫鱼汤一边看复遥岑摆弄炉子。
送炉的服务员一放下就走了,看上去没有准备服务他们大老板的意思,随后她就见那大老板从桌上摸起那个炭黑一般的打火机,给炉子点了火。
一刹冒起的蓝色火焰仿佛在复遥岑修长骨感的指尖穿过,黎阳呼吸一滞,眨了个眼间,他轻飘飘地收回了手,打火机顺着在手掌里快速地打了个方向,漂亮地转了一圈后被丢在桌上。
金属撞击木桌既清脆又闷沉的啪嗒声,荷尔蒙炸裂。
黎阳眨了眨眼,不由自主地把视线从打火机上移,落到他开始摆弄鱼架的手指上,再到他的上半身。今天的复遥岑穿了件黑色迷彩卫衣,露出修长的脖颈,那抹性感的喉结清晰地在月色下暴露出来。
这天气今晚居然有月,也是神奇。
复遥岑微微向前倾身烤鱼,卫衣的抽绳时不时晃一下,他随手捻住往后丢,某一刹那,恰好微抬的眼神照到了凝神瞧他的一双妩媚狐眼。
黎阳屏住呼吸。
复遥岑挑眉,无声询问她干嘛。
黎阳一本正经地咕哝了句:“看你烤鱼。”
“怀疑我技术?”
“哪敢。”
“……”
复遥岑总觉得她这清冷长相属于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但是认识几天里她又总是格外能屈能伸,他不禁一笑,低头忙事。
黎阳对他这笑有些摸不着头脑,“笑什么?”
“怎么不敢了?”
“我为什么要敢呢?我又没尝到,我有什么权利一开始就评头论足?”
“那一会儿尝了不好吃了,就敢评了?”
“……”黎阳自知不会,谦虚道,“不会做饭的人,我一直认为是没权利点评的,爱吃不吃。”
“就比方说,你可以点评,你就敢了?”
“……”
黎阳知道她还是不会,所以还是丢了句“哪敢”给他。
复遥岑:“为什么不敢?”
黎阳眯了眯眼,没想到话题又回来了,她视线向下压,避开他光芒格外重的双瞳:“你鱼黑了。”
“黑了我吃。”
“……”
复遥岑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忽然没头没尾来了句:“跟你打交道,总想抽烟。”
“?”她抿抿唇,细眉轻扬,很是困惑。
复遥岑也说不准什么,就感觉总是有抹新鲜的滋味在心头蔓延,想抽根烟缓缓。
他出声:“觉得我答应了你,你欠我的,所以哪儿敢在我面前造次?”
“……”
黎阳没想到他轻飘飘砸过来这句,噎得她张不了口,好像被人点了哑穴。
复遥岑:“不用,我不会让任何人欠我东西。”
黎阳定睛看过去,隔着一张约莫一米左右不算宽的桌子,男人背着波光粼粼潺潺流水的风鸣河,月光倾斜到天幕下,拓印在他侧脸,五官下淡淡的剪影把本就深刻的俊逸搅弄得更入人心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