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八零九零年代+番外(18)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本来已经被巧娣安抚得差不多了,在听到双凤的话后小赵再一次暴躁起来。
他高高地抬起右手胳膊,把刀尖冲着双凤。
“你要是不跟我好,我就杀掉你!”
“双凤!走!”
巧娣调整车龙头的方向,用力推开车把。自行车迎面冲ʟᴇxɪ着小赵冲了过去。女式自行车的轮胎低,前轮重重地撞上小赵的下身。小赵发出一记惊天动地的嚎叫,双手捂胯倒在地上。
刀子落地,双凤哭叫起来。
巧娣抬脚把刀子踢进一旁的苏州河,飞身上了双凤的自行车。
“快上车!”
双凤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巧娣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跳上自行车后座,紧紧地搂着巧娣的腰。
巧娣心慌,还踏空了两脚。等自行车平稳地滑出去,车轮越跑越快后,她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地来。
“师父,小赵他不会真的追上来吧?”
双凤把脑袋靠在巧娣的肩膀上心有余悸地喊道。
“怕什么,前面就是厂子了。门卫室里有人,还有其他上班的同事,他敢对你做什么?”
巧娣大声答道。
自行车破开风墙,巧娣眯起眼睛越骑越快。
刚才她怕极了,但也爽快极了。
就在她把自行车往前推的一刹那,巧娣把眼前的小赵当做是沈庆生。把自己不敢对丈夫做的事情发泄在了小赵身上。
巧娣张嘴笑了笑,风灌进喉咙里,巧娣咳嗽了两声,觉得憋在胸口的一口恶气今晚被彻底激发了出来,让她无比得畅快,舒心。
终于来到纺织厂门口,双凤从车后座跳下来,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后头。
“师父,他还会追上来么?会不会明天一早又在厂门口堵我要杀我?”
“不会,他应该就是一时冲动。”
如果他真的有这个胆子,就不会选择在无人的桥下动手了。
“那师父你骑我的车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没事,我去坐公交车。”
巧娣拍了拍双凤的肩膀,双凤眼睛通红,点点头推车进了纺织厂的大门。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弄堂里静悄悄的。
巧娣轻手轻脚推开门,客堂间的桌子上,纱罩下面放着特意给她留的晚饭。
吃完饭巧娣上楼,庆生正坐在床边摆动他心爱的无线电。听到楼梯声响,庆生转过头,脸色有点差。
“回来了。”
“唔。”
“怎么那么晚。”
“陪双凤有点事。”
“你那个徒弟心思太活络,你以后少和她接触。”
巧娣不说话,把包挂在衣架上。
“你的裤脚怎么了?”
巧娣低下头,这才发现裤脚管从下面裂开一个大口子,露出白晃晃的一段小腿和肉色的短丝袜。
“被自行车刮到了……明天要换一条。”
巧娣打开衣橱拿出一条裤子放到一旁,准备一会儿熨一下。
“不会是和野男人约会去了吧。”
庆生皮笑肉不笑地说。
巧娣转过头看他。
庆生被她盯得头皮发麻。
“你干嘛?有话直说。”
巧娣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他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以前自己那么怕他。
他和小赵一样,一样的外强中干,只敢在暗处,在家里对女人动手。一旦放在阳光底下,他们就像是被撒了盐的鼻涕虫,扭曲地团成一团,发烂发臭。
巧娣洗漱好坐在梳妆台边,窗外的茉莉花半个多月没人浇水已经枯萎。
半干的长发披散在薄薄的蓝色睡衣上,巧娣闭上眼睛用毛巾擦头发。她想以后还是在厂里洗完澡再回家,厂里有吹风机比较方便。又想着干脆把头发剪短些,可以利落一点。
最关键是防止庆生再拽她的头发。
正想着,一双大手抚上巧娣的肩膀,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一抖。睁开眼睛,镜子里对上庆生炙热的眼神。
“巧娣,你身体好了么?”
庆生看着巧娣纤细的脖颈,鼻翼翕张,“孩子已经在姆妈房子里睡了,我们……”
“我不舒服,我身体还没好。”
巧娣冷冷地说着,“啪”地一声抽出毛巾,往梳妆台上一卷一扔。
“你……果然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是吧?”
结婚那么多年,巧娣从来都没有拒绝过自己,庆生压抑着怒火和浴火,习惯性地去拉巧娣的头发,却在下一刻捏着手掌往后倒退一步。
“血……”
庆生的手掌被锐器拉开一道口子,鲜血直冒。
巧娣冷冷地看着他,扬了扬右手里的剪刀。
是她结婚前姆妈去南京路上张小泉剪刀店里买的龙凤剪,囡囡的胎发也是用这把剪子剪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