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85)
揣着手机往回走的那三十米, 她忽然明白, 爱情的立足点是相互吸引,而支撑两人一起走得更远更久的动力应该是不断磨合。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试错,只认准了傅星桥一个。
*
按照旧俗是该走亲戚的大年初二, 温辛余带着温敬恺回了趟温宅,不过那时候温始夏已经登上了去英国的飞机。
这次只她一个。
候机室里温暖,温敬恺祝她一路平安。
她回了句你要开心。
下飞机后温始夏被渗进骨子里的寒意冻得打了个寒战, 樊予柔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笑着说:“我来接你的时候付屿还醒着呢,来这么多次, 这次少见地幸运。”
温始夏平白眼眶湿润,回她:“辛苦你了。”
樊予柔摇摇头:“你知道的夏夏,我不需要这句话来证明什么。”
那次她一个人在英国呆了整整两周,回国时傅星桥早已经回到了安城。
第二天就要开学,温始夏下机后先回了趟家。美院开学早些,付菀早已经去学校上课开会,温辛良作为公司劳模,上班时间根本见不着人。
温始夏收拾完行李,楼下陈姨问她想吃什么。
她听着那句呼唤,忽然就想起来傅星桥。
他的作息好像很混乱,她在国外经常给他发消息,他大多数时候也是秒回。将近八小时的时差,他把自己过成了伦敦时间。
其实他有问自己去英国干什么,温始夏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对他讲。多亲密的人,也不见得会喜欢听对方家里难念的经。便只说来看望家里人。
他哦一声,看起来没往心里去。
想到这里,温始夏将随身携带的小零碎往双肩包里一塞,三步作两步地下楼,对陈姨说:“同学找我玩,我就不在家吃了,拜拜阿姨。”
安城正值最冷的时候,温度连续几天都是零下,一路上雪迷人眼,两旁灌木上都覆上厚厚一层琼花。
十点钟街上人很少,温始夏打车到了顺舒三号。
之前都是直接从车库上楼的,这次是从小区大门进去。她背着双肩包一副高中生模样,悄摸儿跟在一对母子后面进去,保安叔叔看她两眼,倒也没拦她。
温始夏凭着记忆摸索到楼,仰头望了一眼傅星桥家所在的楼层。
她叹口气后在底下花坛边上蹲了好久等人来,起身的时候腿脚都麻了,膝盖又冷又僵的,她趔趄了好几下才站稳。
——然后像个不法分子一样,跟着上辅导班回来的小女孩钻进楼门。
她还欲盖弥彰,进电梯后自顾自说了句:“忘记带门禁卡了,家里人也睡晕了不给我开门,真是懒猪。”
小孩回头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
温始夏有些尴尬,楼层到了后就匆匆跑出去。
看着那扇双开大门时,她才觉得自己这趟来得有些没头没脑,也不知道傅星桥是不是在这边,他说不定回父母家了。
温始夏攥着双肩包的肩带,上前眼睛贴在猫眼上,又偏头以耳对门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这时,她恍然间想起醉酒那晚来傅星桥家时,他对自己说:“小师妹,师兄手机在茶几上,密码是140802,里面有手游,你不想看电视了可以玩。”
1-4-0-8-0-2。
于是她摩挲了下指尖,将密码锁推开,咬着下嘴唇试探地输入了一下,没想到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开锁成功”四个大字响起的时候,她掰下门把手,一抬头就与拿着毛巾擦头发的傅星桥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对视。
那一瞬间,温始夏的脑中只有三个大字——我、完、了。
傅星桥的反应比她更快,他扔了毛巾疾走过来搂住她的脖子,边把她往自己怀里摁边拉上门,声音里满是溢出来的笑意:“好家伙,温始夏你现在不得了啊,学会闯家了。”
温始夏被他搂得脖子难受,辩解没有半分底气,小声嘟囔道::“不是...我就是想试试...”
他打断她:“来家里怎么不跟师兄说一声,让师兄去接你。”
“惊喜嘛。”她说。
他抱够了,让她取下书包脱掉外套:“你该问‘惊喜吗’,师兄开心死了。”
温始夏嘻嘻笑,眼睛闪闪的,存着太多冬日滚雪来见爱人的欢喜。
“开心就好,别吓着你了,因为我也被吓到了。谁能想到——”
傅星桥推着她去洗澡,说:“你大概不知道自己身上一股子风尘味道吧?”
温始夏绵绵回头:“放下行李就来找你啦。”
傅星桥帮她挂好衣服和包后回头,听到她这样说,淡淡地笑了一下,向她摆手说快去吧,师兄给你点餐,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