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71)
汪卓阳那边出了点事请,他这通电话时间长了些。
服务员早将牛奶送进来了,他走过去拍拍她的手臂,问小师妹你喝了几杯。
她笑意盈盈,捧着乳白色的牛奶柔柔回他:“不多的。我真的没醉,半杯牛奶就能醒。”
我、真、的、没、醉。
傅星桥简直要被气笑,合着人来二十分钟就能把自己喝成这副样子,她舍友说她是小酒鬼果真。
“师兄,再喝一杯好不好呀?”
他脸一瞬变黑,微侧了侧身挡住她天真面容,没忍住捏了下她的腮帮子,说:“你现在是越来越能了啊温始夏。”
旁边的常燈又悠悠笑,漫不经心地煽风点火:“看不出来啊。”
于是傅星桥刚进来还没坐下就要拉着她离开,临走时给常燈提了声,然后带着人就要从前门大摇大摆地走。
温始夏也顺他的意,乖巧地拿起自己的包从卡座上立起来,姿势像罚站。
站都站不稳的人抱着他的手臂问你去哪里呀,我要也去。
“送你回家。”
与他这句话一同响起的,是窗外的烟花声。
温始夏的眼睛一瞬清明,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
她刹那间放下他的肘,转身从露台门缝里溜出去,在看到漫天绚烂后回头向他招手,说师兄你快来看,好漂亮。
傅星桥都没脾气了,心里像被羽毛轻扫过。
他迢迢望她天真的样子,笑骂一句小没良心的。
那一瞬,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呢?
兔子又变成刀枪不入的小狐狸。
如果可以,他愿意交出自己所有,做一个人的纣王。
他希望她高兴一点,再高兴一点。
那个结束期末周的夜晚,众人推杯换盏,欢呼声与爆竹声混杂在一起。
那是一群公子哥的欢乐场,光影声色十足迷离,香槟美酒荡出万种风情,满世界都是一群浪荡之徒的笙歌与浮华。
而傅星桥与温始夏缩在露台的角落,温始夏披着他的羽绒服,长到脚踝,像是包裹住自己的心。
其实傅星桥自己也没想到,他今晚,单单纯情的、陪着温始夏看了场烟花。
等到两人坐在车上的时候,早已经过了零点。
到最后温始夏甚至和加怀由开始拼起来了,你一杯我一杯的往进灌,傅星桥黑着脸拦住了不少,最后还是常燈斥加怀由一句你不要命了,一个人能敌过人一对。他这才迷蒙着眼神离开,胃里翻江倒海的,跑去厕所吐。
温始夏撑着脸看傅星桥替自己挡酒,心里细细密密地欢喜,是属于小女儿家的痛并快乐。
傅星桥帮温始夏系好安全带,碰一下她鼻子,问:“去哪儿?”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学他,带着儿化音,痞痞的,不顾自己和他的死活。
傅星桥被噎住,半晌后叹了口气,“宿舍肯定是回不去了,你...我...就这么送你回家?”他作势要去拿她的手机解锁打电话。
温始夏拍他手,少见地闹小脾气:“不是说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嘛。”
他被磨得没辙,身子往后座上一靠,长出一口气:“你现在还挺能耐啊小师妹。”
她偏头不再理他,脸贴上冰凉的玻璃,又被冷得一颤,弯着眼睛说好凉喔。
驾驶座的人从后视镜里看傅星桥,眼里带着询问之意。
他扶了扶额头,下一秒就听到旁边人平静地说:“我给妈妈说明天才回家。”
傅星桥眸子一闪,扭头看她。
温始夏脱掉了外套,此刻只穿着件暖绒的毛衣,头发安然呆在身后。她背对着他,正往车窗上画小画。
他抓着刚才出门时不小心从她那个坠着星星挂件的小挎包里掉出来的口红,抠着标的手指甚至有些发麻。
对张叔说:“回顺舒三号。”
第35章 长夏35
地下车库温度低, 风从通道入口扑进来,温始夏脚刚沾地就小声叫他:“师兄,风好大, 我头痛。”
傅星桥摔上车门,绕过去用自己的羽绒服环住她, 撒开手后又默默放了只手在她看不见的后背处, 声音冷冷:“这下跟我唤冷唤头疼,刚才在车上坏心眼地开车窗的时候怎么不说腊月风寒。”
温始夏乖乖地吸一吸鼻子,抬步进电梯后缩在角落, 也不说话。
他今晚着实被气到了,摁了楼层后继续说:“你和加怀由见第一面就较什么劲, 他那人幼稚你也陪着他耗自己,傻不傻啊?还学会和人拼酒了, 你知不知道就他们那吐了再喝的喝法,要没我你今晚能倒在那儿。”
“不是说不让你喝酒, 只是今晚上人多,你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危险。还有师兄不就眯个眼的功夫你就把车窗打开了。喝了酒还吹风, 你不头疼谁头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