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否将你比作夏日(77)
但愿他会用一些文雅的词汇把jiaquan说得一文不值,反思还有没有必要活着。
好不容易等到训练结束,涂途,许涛涛,林一朝他们几个走了,她立刻饶有趣味拉住凌路,问:“你怎么骂家犬的?”
“家犬?”他反应过来,“你说仲家荃。”
“喔!他姓仲。”
她又想到了个新外号:甲醛,重度甲醛。
“姓仲,家人的家,草字头的全。”他边给她换药,边道:“没骂,简单聊了两句。”
隔天,整个训练过程,隔壁没再传来一丝声响。
林一朝也问了凌路同样的问题,“你昨天跟姓仲的聊什么了?”
他兴趣比孟羽林的还大,旁边另外两人也同样露出期待的样子,好奇到底什么话能让仲家荃那种老油条良心发现,改过自新。
凌路看着赛程表,答案和昨天如出一辙。
没聊什么,仲家荃心里有怨气,凌路静静听他抱怨了会儿。
然后问他有没有吃晚饭,凌路记得他胃不好。
仲家荃歪嘴,“凌路,你别来这套,你就是靠着这一套收买人心的?妈的,林一朝那几个妈的跟狗一样舔你。”
他嘻道:“我刚才说你都听见了,听见了那就没办法了呗。”
“你还真别说,我就发发牢骚,做的可比你轻多了,论狠,我比不上你二分之一。”
“你知道我想当队长,换队长表决前,你没少花功夫笼络人心吧?”
仲家荃极尽尖酸的絮絮叨叨不停。
凌路任由他说,并不打断。
他站在那里,既不反驳也不发怒。
如同事实就在那里。
不是暴跳如雷响亮的声音和扭曲的情绪能够改变的。
夜不见月,风中泛着微微的凉意。
真正起到效果的可能是那句,凌路等他停下来,问道:“你还记得第一次比赛,我问你为什么喜欢辩论?”
仲家荃彼时大一,他穿着个蓝白格子衬衫认真说:“因为在辩论中,没有绝对准则,一切都只是薛定谔的真理,你不觉得很酷吗?”
那时候他的心思是干净的,辩词是有力的,热爱是纯粹的。
仲家荃终于停下,舌头抵了抵腮。
沉默。
凌路并未多停留,放了瓶饮料在他旁边,错身而过之时,和声道:“听说你们组下周有比赛,好好训练,到时候我来给你们加油。”
仲家荃偏头看他。
“喜欢的事要坚持。”
这是凌路那天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看着凌路离开的背影。
一种无关能力,不在表面的东西,自动将他们化开界限。
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无处可藏的腐烂。
……
喜欢本没有对错,有人用对了方法,有人用错了方法;
有人开始用对了,后来用错了;
有人开始用错了,后来用对了。
对错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凌路掐头去尾,隐去了仲家荃失态的部分,简单说了几句。
一时的误入歧路,不是死罪。
既然曾经是朋友,能帮就帮一把。
林一朝悠然道:“不知道姓仲的是暂时收一收还是真改了。”
凌路抬了抬眸。
他不寄希望于几句话就能让人改变。
如果仲家荃改正了,那么他本身的底色本来就是好的,如果只是暂时,那也无可厚非。
世人千万种,因为一句话几句话就彻底改变是小概率事件。
“好了,”他合上赛程表:“抓紧时间继续训练。”
这晚孟羽林依旧有晚课,8点多才来。
凌路替她撒上药粉之后,没再包裹纱布,她的手基本好了,没有明显伤口了,再用纱布反而是负累。
孟羽林遗憾于自己牛一样野蛮生长的恢复能力。
报告也写完了。
以后没有借口再见面了。
说好了暗恋,不能打扰他,要不就去教室堵他了。
她焉巴巴趴在桌子上,眼睛却炯炯有神抓紧每分每秒看他的背影。
凌路在关窗,他穿着件灰色外套,伸手时衣料微收,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展露无遗。
好像瘦了点。
她观察他们辩论,凌路的辩论风格攻击性很强,条理分明,而又有条不紊。
每个动作,每句话都对她致命吸引。
真不知道,这么帅,这么和她审美干什么。
不娶何撩啊。
凌路转身,看到她焉焉的样子,“怎么了,不舒服?”
“没。”她拉起包包,说出四个拼音:“bqhl”
“什么意思?”
她:“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就懂了。”
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