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保安就在门口不远处，只要他喊一声，就会有六个保安冲上来制服这两个人和一只猫！

薛鸣对这位门卫和善的笑了笑，却是对着电话那头的颜睿寒说道：“饕餮在我旁边，他很多年没吃过两脚羊了。驯兽师，你猜，我是不是好人？”

“薛鸣！”

电话那头传来颜睿寒恼怒的声音：“电话给门卫。”

薛鸣笑眯眯的把电话还给门卫，门卫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一脸错愕：“颜先生你确定让我放他们进去？”

过了几秒，门卫皱着眉头挂了电话，有些不爽的给薛鸣开门：“进去吧。”

进去小区之后，薛鸣暗暗地给自己竖起大拇指：“影帝。”

他之所以对颜睿寒说那话，就是笃定颜睿寒胸怀大善，绝对见不得有人受难。若非大善之人，又怎么会一而再的成圣？

颜睿寒的家门虚掩着，似乎是在等他们。

他们进去之后，就看到颜睿寒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泡好了茶。

既然刚才大家已经知道了双方的身份，薛鸣进来之后就开门见山：“昨天为什么不来万物生，你明明恢复了记忆。”

颜睿寒的视线落在薛鸣肩上的白虎身上，白虎碧绿的眼睛里隐藏着难以言说的痛苦，这种痛苦让颜睿寒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又用力捏紧。

最后，颜睿寒错开与白虎的对视。

“那天你说，你不想被卖给我了。”

明明错开了视线，颜睿寒却是对着白虎说的这话。

“恢复记忆之后的那一个月，我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睁开眼，闭上眼，都是每一次我死，你抱着我痛哭的样子。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被卖给我，生离死别太痛苦了，而每一次的痛苦都是你在承受。”

“而我现在半步成圣，只有两条路供我选，入昆仑去当圣人，散去功德再次投身轮回。”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选择入轮回，让你万年来都不断承受离别之苦，一次又一次，看不到尽头，还要一直等我。”

薛鸣真想把这壶茶泼颜睿寒的脸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什么叫从一开始你就不该选择入轮回？如果当初你选择入昆仑为圣，颜姐就不会跟万物生签订契约，他早就死在三界初定的时候！”

因为他是店主，所以他清楚每一个货物的由来——除了饕餮。

所以颜睿寒对于白虎来说的的确确是长久以来的苦痛，但却更是支撑白虎在漫长岁月里活下去的理由。

“薛鸣住嘴。”

颜闻东从薛鸣肩上跳下，落地的瞬间化作人形，如瀑的银发散落在他身侧，就像万年前璀璨的银河低低的擦在天边，伸手便可触碰。

薛鸣的话让颜睿寒皱眉，他看向白虎：“薛鸣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白虎平静的说着违心话，这模样像极了颜睿寒。“多谢你放过我，你快入昆仑吧，这样你我因果就断了，我能彻底自由。”

这两人是在干什么？互相伤害吗？薛鸣正欲开口，却被饕餮按住肩膀。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由他们两个人解决。

看懂了饕餮眼里的意思，薛鸣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一直躲着天道也不是事儿，还可能损伤圣格。既然我们话都说开了，那就好聚好散吧。”颜闻东说道。

颜睿寒喉头滚动，明明白虎说的是他想要说的话，可那一句答应的好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从前是一次又一次的离别，离别后是漫长的等待。可他今天若是说出那个同意的字眼，离别就只剩这一次，等待将不再漫长，而是再也等不到。

不自觉的，颜睿寒握紧了拳头。

沉默蔓延在这间屋子里，薛鸣感觉呼吸都变得压抑，如果不是牵着饕餮的手，他真想按着这两人的脑袋直接让他俩原地拜堂，送入洞房一夜泯恩仇。

最要命的是，这两个人之间，本来也就没有仇。

只是爱字太沉重罢了。

“我想，再多看看你。”

终归还是颜睿寒先开了口，他心软了。

颜闻东冷笑起来：“给你留张照片，你带去昆仑看，日日夜夜都能看。”

“东东……”颜睿寒抬了抬手，又无力的放下，不自觉的搓着手指，他很紧张。

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要放下，可当真的面对颜闻东时，又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走。”饕餮小声的附在薛鸣耳边说道。

薛鸣懵住：“现在走？”

事情都还没解决呢怎么走？颜姐和颜睿寒这情况看起来是要决裂啊！

饕餮摊开右手，他的手心里静静躺着一个一元硬币：“放在玄关的。”

薛鸣抬眼看去，玄关处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盒，玻璃盒里满满的都是一元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