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修道半缘君+番外(187)
刚刚合眼,屋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二人同时睁眼,看向对方。
江一木做了个嘘声的姿势, 示意孟渡先别动,他直起身,蹑手蹑脚的踱至门边。
朝外一看, 天啊——
竟是村民将他们的小屋团团围住了!
门板不隔音,将门外村民们的交头接耳一字不漏的传了进来——
“听说咱们村来了一对金童玉女,你们看见没?”
“我看见了!男子好似天君下凡,女子好似天女下凡,二人走过都带起一股仙气呢!”
“他们不会就是咱们古庙邪灵等来的救世主吧?”
“今年庙前的杏花都没开呢, 春天都要过去了。”
这些村民怎么神神叨叨的?孟渡不禁开始怀疑邪灵传说的真实性。比方说从小听大人讲述关于古庙、杏花树和邪灵的故事, 渐渐形成了某种集体臆想,所谓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
他们本来还计划着出门蹭顿饭,如此般孟渡都不好意思踏出房门了。
孟渡求助的看着门口的江一木, 问道:“这可怎么办?太阳都要落山了,他们过会儿应该就会回家吃饭了吧?”
“难说。”江一木啧道,又微微一笑,“我觉得他们眼光挺好的,天君下凡……我还从未被人这样形容过呢!”
孟渡白了他一眼:“不要脸。”
江一木贫嘴道:“至少后半句是对的,按照一脉相承的逻辑链条,前一句应当也是对的。”
反正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孟渡较真起来:“我的长相是孟婆神按她自己的模样刻出来的,一个是地府的鬼官,一个是天宫的仙女,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我虽不知仙女什么样,但孟婆神在下有幸见过。来,让我瞧瞧——”江一木忽然俯下身,凑到孟渡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细细端详了一阵,直到发现红晕蹿上少女的耳根,江一木忽然笑了。
“跟我家娘子比起来差远了嘛……”
孟渡赶忙伸出手堵住他嘴:“这话不当讲。”
江一木捉住她的手腕,半边眉微挑起,不以为意的说道:“孟婆神长了几个耳朵,这也要偷听?”他不知想到什么,狡黠一笑,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力道不大不小,恰好发出轻轻一声响。
夕阳落入小窗,在江一木的身后晕开,将他耳边几缕碎发染上金光,好看的五官带着一抹坏笑藏匿于背光的阴影之中,叫人看不真切,却心头一炙。
江一木低声道:“神仙也会偷听这个吗?”
孟渡羞红了脸:“你……”
江一木轻轻托起她下巴,正准备吻下去,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不好了!邪灵咬人了!”
江一木和孟渡闻言起身。
门外,一大半村民已经撤向事发地,留下几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满脸写着大大的焦虑,也无暇顾及什么“金童玉女”了。
江一木走上前:“请问发生了什么?”
村民看向他,略有迟疑。
江一木解释道:“我是郎中,也懂些道术,或许能帮上忙。”
几位村民相互看了看,眼神达成一致后,其中一人开口道:“村长夫人负责打扫村尾的古庙,刚才回来时满腿都是咬痕,疼痛万分,血流不止呢!”
江一木急切道:“请带路吧。”
山村不大,很快就到了。
村长家门口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带路的那人高声喊道:“这里有郎中!你们让一让!让一让!”
江一木和孟渡好不容易挤了进去。
屋中除了村长、村长夫人,还有一位雌雄莫辨的老巫医跪坐在榻前。
村长是位五十来岁的大叔,正坐在榻上,好让夫人的头枕在他大腿上。夫人面色发白,冷汗涔涔,下身全是鲜血,露出的一截腿上除了斑驳的咬痕之外,却看不出任何破开的伤口,不知鲜血是从哪流出来的。
确实有些邪门。
老巫医道:“邪灵庇佑我村千年,夫人又日日为它清理庙堂,它定是无意加害于夫人的。”
村长看着夫人鲜血淋漓的双腿,焦急的问道:“那这又是为何?”
“只有一种可能,邪灵受了惊吓,或刺激,村中今日来了人么?”老巫医此话道完,微微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江一木和孟渡,一双叫人发怵的鹰眼突然睁了两倍大,直勾勾的瞪着孟渡腰间的短刀,“这……这是……”
孟渡取下刀鞘,说:“这是一把冥刀,名为鬼哀刀。”她拔出刀,走到老巫医面前,“您可瞧着熟悉?”
老巫医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但双目一直没有离开孟渡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