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性别(40)
很好,她赌对了。
她录了口供,签了字,之后审讯人员便放她离开。
从那间黑乎乎的审讯室出来,天已经黑了,可是站在点了火把的院子里,花梨心里却有一种亮堂堂的感觉。
不知道是谁发现假账的事,她有些好奇,思索着回炊事班问问。
刚走出军纪处,迎面扑来一道身影,她立马做出防御的姿态。
“花梨!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
说着,北堂则从怀里掏出饭团,塞到花梨手上。
饭团是热的,甚至有点烫,可是早已过了饭点,秋夜冰凉,他是怎么让饭团保温的?
心中闪过一个想法,花梨突然抬起手,按着北堂则的胸膛。
“你”即使隔着衣裳,掌心触及的地方依然滚烫,花梨惊讶:“一直把饭团放在怀里吗?”
“这么烫,你不疼吗?”
低头看了眼胸口,北堂则突然笑起来,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芒。
“你在关心我。”
他答非所问,花梨却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刚要收回手,手掌却被他抓住。
“不疼的。”北堂则一只手抓着花梨,一只手扒开自己的领口,笑容得意洋洋:“看,一点印子都没有。”
“我是不是很强壮?”肌肉发力,鼓起鲜明的形状。
“不信你摸。”
说完,他直接抓着花梨的手按在大块的肌肉上,一脸炫耀。
被迫当流氓,花梨使劲往回抽自己的手。
“信信信,你先放开我。”
她真得没有随便摸别人肌肉的爱好啊。
不过实话说,漂亮是真漂亮,健壮是真健壮。
明明整个军营里大家同样天天粗茶淡饭,这人也不知道到底怎么长的。
今夜有月,皎洁月光照出了花梨脸颊上忽然飞起来的淡红,北堂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待一个Omega十分不妥当,急忙放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讪讪地挠头,生怕她不高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急得头上一串串冒汗。
好在,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种种事情,花梨早已了解北堂则的直爽,加上手里的饭团发出热乎乎的米香,她实在是气不起来,只是跟他说下次别这样。
北堂则连连点头。
下次,下次他一定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再向她展示他作为Alpha超强。
肚子饿得慌,花梨干脆直接站在篱笆旁,顶着北堂则亮晶晶的目光,一口一口吃完饭团。
米饭很香,就是噎得慌,她看到北堂则腰侧挂着水壶,借过来喝。
喝完,见北堂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花梨面露疑惑。
“我脸上有东西?”她问他。
“没有。”北堂则回过神,接过她递回来的水壶,似乎也渴了,把水壶又拧开,湿润的壶口抵在唇上,连灌几口。
怪怪的,算了,懒得想。忙了一天,花梨没有精力再去探究北堂则的古怪。
虽然来的时候何副官送她,但指挥处那么忙,人家不可能等着送她回去,于是花梨迈开步子,回宿舍。
看着她昂首挺胸的身影,北堂则遗憾地咽下快到嘴的那句“我背你”,跟上去。
路上,花梨说起审讯室里的事,询问北堂则知不知道谁发现了张远做假账。
“知道,这事还跟你养的猪有关。”
从北堂则的讲述中,花梨逐渐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军营外面养猪的人本来就少,原先又缺少饲料,所以一般一百多斤就出栏。但是花梨用异种鱼喂出来的猪又肥又大,有二百来斤,把杀猪匠吓了一跳,忍不住跟人吹嘘起来。
结果这一吹引起了别人的关注和嫉妒,继而有人往军营写了匿名举报,指挥处接到了举报,高度重视,顺藤摸瓜地查下去,便查出了张远做假账的事。
“就是可惜物证被毁了不少,只有杀猪匠还有一个菜贩子写了账本,另外有几个被张家坑害的商贩愿意做人证,要不然未必能立案。”北堂则感叹道。
花梨却觉得事有蹊跷。
指挥处一查就找到了人证?其他物证都没有,杀猪匠和菜贩子却特意写下账本?匿名举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张远一卖猪就出现,时机是不是太巧?
不过,即便是背后有人操纵,也都是阳谋。
即便张远不服,求他叔叔,也就是张总督亲自查,也只会是一样的下场。
瞧瞧人家这手法,比她自伤八百高明多了。
不过要做成这个局,没有手握大权根本做不到,而且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恐怕早在张远当上班长的时候,那边就暗中潜伏好。
一边走路,花梨一边环视四周,大营静悄悄,她身边的北堂则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脸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