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医院,文秀岫昨天醒过来后,精神好了些,虽然还是不说话,但情绪稳定了。”路上,女警对季幼青道。
季幼青点了点头。
这样的结果,倒是在预料之中。
沙盘治疗,本来就是一种展现,宣泄内心的渠道,虽然文秀岫才刚刚接触,但将心中的不舒服发泄出来,她舒服了,自然情绪就稳定了。
“所以,她那个母亲就去上班了。”女警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
季幼青没有错过她那抹讽刺的笑容,她也看得出,这位年轻的女警或许因为年纪,也或许因为身份,身上带有一种古道热肠,颇像古代的侠士。
这种侠士之风,让季幼青不禁勾起唇角。
“对了,我姓陈,叫陈尔。”女警突然道。
季幼青嘴角笑容加深,从善如流的道:“陈警官。”
“嗐!我们年纪差不多,别叫我陈警官,直接叫我名字好了。”陈警官十分爽利的摆了摆手。
季幼青含笑,没有在一个称呼问题上与她争辩。
“对了,虽然文秀岫的那个妈不在医院,但你也不用担心。昨天老高把她教育了一顿,她不敢再作妖了。”陈警官道。
陈尔口中的老高,就是那个男警察。
“辛苦你们了。”虽然季幼青并不怎么担心这件事,但还是对陈尔表达了感谢。
“那现在我们去她工作的地方?”季幼青问。
陈尔却摇头,“你刚才去请假的时候,我给他们单位打了电话,对方说,文秀岫的母亲是来打卡了,但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说是要回家一趟。所以,我们直接去她家。”
有警察在身边就是好啊!
季幼青在心中感叹了一句。
……
文秀岫的家,只是在北阳市租的一套简陋的两居室。
有多简陋呢?
这里的房子,大概都是在六七十年代修建的厂区房,经历岁月洗礼之后,不管是外墙还是里面都已经呈现破败的样子。
如今,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来北阳市务工的人,鱼龙混杂,治安和卫生都很差,走廊上,不时路过一些着上身,满脸凶悍的男人,他们身上的纹身也不知道是纹上去的,还是贴上去的。
尤其是在路过他们身边时,他们投来的那种眼神,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好在,她们两个人,一个是警察,一个虽不是,但却练了几年拳击,所以对这样的眼神倒也没有什么畏惧。
“这里的环境对文秀岫来说,简直就是折磨。”陈警官沉着脸小声的道。
季幼青没有说话,内心对陈尔的话是认可的。
两人来到一扇木门前,门的样式还有锁,都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这种门,别说一个成年男性了,就是季幼青这样的女人,一脚也能踢开。
这并不是想太多,门上有一块很明显用别的木板补上的窟窿,就证实了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只是不知道,当初把门踢出窟窿的人是谁。
时过境迁,当时发生了什么,她们也不得而知。
陈尔和季幼青互看了一眼,季幼青微微退后,陈尔上前敲门。
“谁啊?”屋内,传来了两人都熟悉的声音。
陈尔没有回答,而是又敲了一下。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后,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文秀岫的母亲站在门内,透过缝隙看清门外站着的两人后,先是诧异了一下,才紧张的把门彻底打开。“警、警察同志,是你们啊!你、你们怎么找来了?我、我今天可、可没有乱说啊!”
“我们来找你,是有别的事。”陈尔道。
“那,先进来说?”文秀岫的母亲有些不情愿的将人邀请进屋。
在她说去倒水的时候,陈尔对正在打量屋内环境的季幼青低声解释了一句,“忘了告诉你,老高今天会和媒体解释清楚文秀岫的事。”
季幼青一愣,点了点头。视线环视一周后,就收了回来。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家,没有什么家具,但却很整洁。看得出,文秀岫的母亲虽然在某些地方很差劲,但还是一个勤劳的妇女。
“警察同志,这位老师,你们先喝水。这几天秀儿出了事,我也没心情给家里准备水果吃的。”文秀岫的母亲在被识破心底那点心思之后,面对警察时总是很畏惧。
“我姓季,是北阳一中的心理老师。”季幼青自我介绍。
隔了一天,再见到这个妇人,她已经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文秀岫母亲讪讪笑着,没有说话。
陈尔让她坐下,她也听话的坐下了。只不过,模样十分拘谨,好似这里不是她的家一般。
季幼青不打算与她寒暄,所以开门见山的道:“今天我和陈警官一起过来,主要就是想要和你谈一谈文秀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