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的暗恋(91)
梁呈瞳孔微睁,话听起来没问题,就是说不上来地别扭。
徐朦朦见他不说话,本想追问,奈何瞧见周梵音向他们招手,收回目光,说:“人家叫你,赶紧去帮忙。”
梁呈闻言回头,周梵音刚放下的手又挥了挥。他无法,同她说一声:“我去看一下,你不想进来在这儿等我会儿,我马上回来。”
只是他这句马上回来的承诺,和空头支票似的,硬生生让徐朦朦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踪影。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便走了进去。房子的结构和她住的小院挺像的,不过楼梯矮了许多,二楼做了个挑空的开放式房间,周围是木制的护栏。
徐朦朦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瞧见二楼的人影,周梵音似乎在给梁呈看什么东西,两人就此讨论了几句,听不真切。
所以他在这里有美女相伴聊天,让她在外面等那么久迟迟没踪影?
“梁呈。”她唤了他一声,“我先回去了。”
“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他和周梵音随便交代几句,准备下楼。
“不用了,我记得来时路,自己下山没事。”徐朦朦朝周梵音笑笑,“周老师,我先回去了。”
“好,改天聚。”周梵音倾身靠着护栏和她挥挥手。
徐朦朦出了院子走得极快,凭着来时的记忆原路返回。脑海中莫名其妙想起刚才的一幕。她真是昏了头了,估计是热的,想这些做什么,和她又没有关系。
“徐朦朦。”梁呈小跑跟上她,“走慢点,山路不容易走。”
她仿若未闻,脚步反倒更快了,捡起地上木条时不时向杂草挥动两下。
梁呈冲过去握住她纤瘦的手臂,低头看她,问:“怎么了?”
她没看他,轻轻挥动着木条,说:“没事啊,我就是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了。”
“的确跑了不少地方。”他自然地抽走她手里的木条,“小心点,别碰到自己。”
她抿唇不语,过了半晌,说:“我又没那么矫情,挥到就挥到呗!”
梁呈微愕,在瞭望塔的时候她还挺高兴的,怎么突然心情就不好了?忽而他想起周梵音刚才和他说的事,徐朦朦应该是为了朋友的事不开心吧,也难怪,好友因为抑郁症离开,而她当时却没为那个人做些什么,自责心理一旦开始,心情难免受影响。
徐朦朦等了许久也没听他说话,平日里她说一句他能回好几句,现在哑巴了?莫名情绪不佳,又觉得自己生气生得莫名其妙,怕说多了反倒显得自己不知轻重,什么也没说转了身继续往前走。
梁呈挥动木条,让她走已经踩踏过的浅草区,自己则走在略高的深草区,跟在她身边并肩而行。
彼此心照不宣,谁也没开口,谁也不打算开口。
他们穿过了草丛,走到了荒芜的小路,路面窄,只够一人行。
徐朦朦怕带错了路,主动道:“你走前面吧,我怕走错了路。”
他瞧了眼,说:“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就出去了,我走后面以防万一。”
她不傻,那句以防万一潜台词就是殿后保护她。本该心中有所动容或感谢,徐朦朦却一反常态,问:“你是不是对每一个人都这么好?”
梁呈错愕,浅笑道:“这个问题之前你问过。”
徐朦朦盯着他看的目光微闪,好像这个问题之前的确问过,他的回复是什么?
是了,他说分人。
但,真的分人吗?
他一直给她的感觉是充满热心肠的人,能帮就帮,不能帮也会帮忙想办法搭把手,有条理有头脑,而不是领好人卡,讨好怕得罪人。他这样的男性其实很难遇到了,正因为如此,她反倒产生了一种错觉,不知不觉中坦然接受了他的好,甚至隐隐想据为己有。看到他帮周梵音拎行李包,本身没有错,是一位男士该做的,更何况也是周梵音主动提出,他总不能当面拒绝,太不合理。
这些徐朦朦都能理解,只是心里有一点点不痛快,好似一直对她好的人,转头把同样的好给了旁人,她不喜欢这样子,或者更准确来说和梁呈这几天相处中,潜移默化将他视作所有物,当看到他和别人相谈甚欢时,会有种东西被人抢走的错觉。
她对梁呈的态度,感情,似乎不在她自身的可控范围内了。她需要重新思考和捋清对他的情感,起码目前来看,胡思乱想会让她产生错误的思想,甚至还会将烦躁的情绪传达给梁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不应该承受她个人的情绪化,不公平也不尊重他。
徐朦朦调整好情绪,笑了笑:“我忘了之前问过你。”
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梁呈见她重新展露笑颜,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轻声说:“周老师说你心情不好,是因为那位已故的朋友?抑郁症的确是一个看似不起眼却让人无法轻易摆脱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