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的暗恋(77)
她来了点儿兴趣:“什么说辞?”
“以某某物种濒临灭绝,保护他们才是让他们延续的最佳方法。”
“你说得不无道理。”
徐朦朦这下没话了。过几秒,问:“我们还没到吗?”
梁呈说:“快了,过了前面那个弯道就到了。”
徐朦朦在太阳伞下微微眯眼:“我好像看到人了。”
“你说的是瞭望塔上的人吧?只要经过这条山路都会被看见。”
“每天都有人在那儿吗?”
“嗯,一直以来孚山瞭望塔上都会有人看守,延续多年了。”梁呈沉吟片刻,“我们去的点可能赶上他们下课时间,要是碰到小孩子问你什么,别介意。”
彼时两人驶入了梁呈所说的弯道,路面狭窄,将将比三轮车大一点,旁边是陡峭的悬崖。路上乱石野草,上山有了一定难度。
她一心扑在悬崖上,稍有不慎便会掉下去的风险中。梁呈的话自然没听进去,含糊应了一声。等到路面再次平稳,紧悬的心回到原位。
徐朦朦把太阳伞收起,阳光被头顶葱郁的树叶遮挡,偶尔透过树叶渗下,树影在她脸上闪动。
她用手扇风降温,说:“刚才我恐高症都快出来了。”
“有恐高症的人见到悬崖害怕也属常事。”梁呈为她找借口,“我是从小在这边长大,习惯了。”
徐朦朦有点惊讶他没就此话题调侃她两句,一反常态,便问:“你今天很不对劲儿,从我们来的路上就觉得你怪怪的。”
他其实算了解她,也见识过她的多面。直来直往,想笑就笑,脾气上来了也不会委屈自己,初见时会给足尊重,相处后如果过分也会怼回去,他想到一个词形容她最为贴切——鲜活。
是他离开古侗村留在南州工作多年再难碰到的人。
即便他认为自己了解她,现在却莫名不想带她去孚山了,就好像最深处的秘密正在被人发掘。
“徐朦朦,你的家庭条件很好。”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微怔:“好端端提这个做什么?”
三轮车的速度渐渐缓慢下来。
“所以,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尽量让他们感受不到太大的差距。”他抿唇,“好吗?”
他说的很直接,话中似有央求的意思。
“梁呈,你是害怕他们,还是怕我会对这里有别的看法?”她拉长尾音嗯了一声,思考,“我没有所谓的优越感,更不会因为从小接触的环境而轻视他们,你不要担心。”
他松了口气,浅笑:“好。”
天空蔚蓝,山脉如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蜿蜒起伏。金色的光线宛若从瞭望塔顶洒满整座山头。层层梯田青黄相接,一层一层如卷轴般铺展开来。
他们到了孚山,三轮车停在了山脚的农户家,是一对中年夫妻所住,见到梁呈热情招呼,又是要端茶又是要请他们进屋里坐会儿。梁呈因为还有事处理谢绝后了夫妻俩好意。
山间清爽的风拂来,吹得人很舒服。徐朦朦深吸一口来自大自然的最好馈赠,仰头闭上眼睛。梁呈瞥一眼光线中她含笑的侧脸,嘴角轻抿。
她睁开眼笑起来:“梁呈,我好像明白学校为什么盖在这儿了,空气真好!”
“古侗村空气不好吗?”梁呈说,“小心我回去到阿兰婶面前参你一本。”
徐朦朦白他一眼:“小气鬼,要有对比才能发展更好。”
正说着话,枣叔过来了,看样子比他们早到了一会儿。
梁呈先唤了枣叔一声,接着问:“小鹊喜怎么样了?”
他是跟着梁呈去医院的,自然清楚小鹊喜是因为什么肚子痛,梁呈直勾勾问起小鹊喜身体状况,他反倒扭捏了,“还行,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梁呈知道村子里的人还是老古董思想,估摸碍于徐朦朦在,枣叔不太好意思提起。他点头应下:“我们先去看看,一会儿学校见。”
“那什么……”枣叔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学校也有点事。”
梁呈眉头皱起:“出什么事了?”
“我听说和你有关系。”枣叔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叹息,事情很棘手的样子,“茶楼一直都是沈从负责,他现在撂挑子不干了,学校最近不是打算修建教师宿舍,好让志愿者们过来有地方住,沈从他……”
枣叔不用往下说,梁呈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无非是沈从又作妖,这人就是影响村子发展的毒瘤,不解决了以后只会有层出不穷的问题。
“我们先去看小鹊喜,沈从的事我会解决。”梁呈回头示意徐朦朦跟上。
她从三轮车上把带来的包拎下来,乖乖跟在他身后,边走边回头,等到看不见枣叔了,问:“沈从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