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Call/天若有情(43)
盛夏里点点头。
陈不周在对潜伏在宴会现场内的便衣警察们说:“我们也快到现场了,所有人打起精神,提起一百二十分注意力……记住,今晚以保护盛夏里的人身安全为重,其次,才是抓住他们。”
陈不周说的这句话在以往任何一个含保护性质的任务中都会提到,人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盛夏里又是个玲珑剔透的心窍。
自然明白他说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私心。
只不过她的心脏还是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
感情难以控制,只能控制自己的神情,不让情绪流露出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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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夜色中。
静影沉璧的海面上。
一艘庞大到令人咂舌的豪华游轮静静地沉稳地浮在水面上,几乎有六七层楼那么高,像是开了几千瓦的灯,璀璨夺目。
今夜的宴会被办在这艘全红港最豪华的游轮之中,被成为阿波罗号,但凡能进去游轮的都是红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当那辆车牌号为四个一的银色帕加尼缓缓停在轮船前方时,四周的视线毫不避讳地看了过来。
最先下车的是一个高大男人,剑眉星目,宽肩长腿,腰脊板正笔直得出奇,他长腿一迈,下了车,大步流星地绕了一段路来到副驾驶门前。
那双修长骨感的手搭在车门上,指节干净,泛着冷白色的光,轻轻打开车门。
——这种长相这种身材的极品帅哥居然只是个保镖,四周视线一瞬间如火如荼,如狼似虎。
下一秒,一道冷白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
冷清的月光落在她身上,发光的却像是她本身,她像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波提切利笔下油画中的少女,是那样的惊艳、易碎,光彩夺目。
那是清冷逼人不可直视的一张脸,一眼惊艳,一出场就吸引了大半视线,而本人却像毫无察觉似的,甚至没有分去一个冷淡的眼神。
看那张脸,很年轻,大概不超过二十岁。
黑长直,白吊带礼裙,锁骨精致瘦削,一看就是清冷贵气的富家小姐。他们再仔细一看,嘿,这不是盛家的那盏漂亮易碎的美人灯儿盛夏里吗?
没想到今天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灯儿居然会来,在场的人纷纷起了兴趣,别说是为了盛家,就算是单纯为这位冷淡美人灯儿,都能让他们争得头破血流的。
香鬓俪影,宾客如云,觥筹交错。
游轮内的大厅中,蜡烛拖曳着,酒杯碰撞着,高达九层的香槟塔像是流动的小瀑布似的。
大厅之外,船身闪烁的霓虹灯耀眼且缤纷,与码头两岸的暖白色灯光相互呼应,衣香鬓影,不少人迎着海风在碰杯。
夜风中有轻到听不见的音乐声,是那首《My Heart Will Go On》——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I believe
我坚信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这颗心永存不息”
轻音乐混杂着淡淡香水味,黑夜中静静地浮在水面上的游轮,一切都像极了那部影片里的经典画面。
盛夏里上船后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倚着围栏吹了一会海风,发丝尾端被风吹得有些心猿意乱。
她仿佛是浮华中的黑色剪影,望着游轮璀璨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她想起电影里Rose的那句台词:
我当时觉得自己的生活了无生趣,不是餐会就是舞会、游艇赛、马球赛…老是跟一群思想狭隘的人,永远言不及义,我彷佛是站在悬崖上,没有人要拉我一把,没有人关心。*
“You woundn't have jumped。”*
你不会跳下去的。
盛夏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回过头,看见浮光下他那张俊脸,乌黑的眉梢眼尾由浅入深,挺鼻如峰,都像是细细雕刻出来的中世纪雕像。
如果她没记错,他说的是Jack说的台词。
盛夏里从来不会记错。
怔忡片刻,盛夏里就回过神,她没提陈不周刚才说的那句话,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接了一句:“你也想起了泰坦尼克号吗?”
“嗯。”
他深黑色眼珠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就匆匆收回,随口一应。
半昏半昧的灯影渲染着陈不周的脸颊,英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下直角般的阴影,只是神色淡淡的,不像平时一样透露着微许冷冽的气质。
“进去吧?”
“好。”
大厅内。
拿着酒杯托盘忙碌地在整场宴会穿来穿去的季姓新任服务生恨恨地看着他们的方向,悄悄对着对讲机幽怨道:“我就说我也想做保镖,那辆帕加尼好美,为什么有的人在做保镖,有的人在做服务生……over。”
刚和人碰完杯的林嘉助露出笑容,压低声音附和:“说起来,头儿的车技完全可以去拍速度与激情,前天坐他的车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几时我也能学到这种车技,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