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Call/天若有情(319)
而是这个爱丽丝。
这个看上去瘦削到风一吹就能跑的妹妹仔。
真是疯子。
看似冷静实则歇斯底里的疯子!
“昆娜还为了她对付我!我才是她亲弟弟!这个疯子!”
“我当时就说了,昆娜那个不要命的疯子肯定活不长。Fuck,那疯子最后还连累我们。她不要命我还要命。”
后方摩托车轰鸣声阵阵破风,掀起黄沙飞土,穷追不舍,克里斯坐在副驾驶,探头看后视镜。
后视镜内,那辆哈雷单木/仓匹马,几乎要化作一道黑色流星,混沌陆离的画面里,漆亮摩托从日暮追到夜幕逐渐降临。
越野车与哈雷的距离始终维持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内。
克里斯被这种猫玩老鼠的把戏气得大怒,猛地往后开了一木/仓。
意料之中地没有打中。
于是更怒:“她都追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甩开她?!”
生气有什么用?
他身边剩下的最后一个杀手坐在驾驶座,开车的同时还要频频观察后方的摩托。
此刻只能本本分分地回:“她开车太刁钻,看来有特意练过。”
“甩、开、她!”
克里斯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他一动怒,身上的伤口撕裂得更大,那是刚才在与雇佣兵们激战中留下的伤口。
他受了伤,行动能力大减,只能抓上一个司机匆匆忙忙狼狈逃窜。
无奈,司机也只好照做。
油门也只能更重,越野车要跨越时空似的猛地一加速,弯弯绕绕两三圈,身后的摩托车声竟真的逐渐消失——
他转头,看向车后方,空空荡荡一片。
他X的!
终于把她甩开了!
这猫鼠游戏他们可不奉陪!
克里斯猛地一拍车门,回头看,眼尾的纹身因为面部表情而愈显狰狞,像是要飞扬展翅的鹰;他笑完,转回身,点燃一根烟,骂道:“他妈的终于把她甩开了,这个疯子完全和昆娜同出一辙,一样的疯,都是不要命的人,难怪昆娜会这么青睐这个大小姐。”
“她X的早晚和昆娜一个下场!!”
驾驶座的下属一句话也不说。
***
早已抄入小路的哈雷摩托无声无息出现在越野车遥远的前方。
盛夏里仰头。
望一眼头顶上方建筑。她眼底闪过一抹光,旋即猛地一刹车,哈雷车身做了一个漂亮的一百八十度漂移。
没油了。
她飞身下车。那身白衬衣几乎要被风扬成一片旗帜,而那辆摩托被毫不留恋地扔在天桥下。
她握紧手上的武器,握紧。
眼看着远处那辆车越来越近,她也跑得越来越快,几乎是飞身跑上天桥的。
她跑得很快,越来越快,身上轻飘飘的那件白衬衣被晚风刮得猎猎作响,好似某种凯旋之音。
长发被风吹得飘扬。
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蓝蝴蝶,从天桥高处飞扬。
宽大到几乎能罩住她大半个身体的白衬衣在空中留下一道接一道抛物线,黑色短裤下的大腿伤口已经快凝血。
她不痛。
盛夏里站在天桥栏杆上。
往下望,看见偏僻公路里恰巧行驶而来的卡车,看见远方行驶而来的那辆深色越野车内那两人脸上闪过得意的笑容。
于是她也笑了。
笑得肆意。
她想到一个再好不过的方法。
她的短靴猛地踩在栏杆上。
半身衬衣浴血,脸上还有朱砂血迹,顺着瓷白脸颊而下,衬得那张脸浴火重生一般的白。
原来站在天桥围栏上的那一瞬间,人可以清晰得听见风是如何呼啸似的从耳边刮过。
盛夏里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
在张牙舞爪的夜色里显得很清冷,尤其是那张白得路灯都无法渲染的脸。
宽大白衬衣被风吹得鼓鼓作响,哗啦哗啦地翻动着,而盛夏里直挺挺地笔直地站在那,似乎有点像某个熟悉的人。
两只脚都踩在护栏上。
迷茫夜色里,那宽大白衬衣仿佛成了一杆勇敢而坦荡的旗帜在黑暗中飘扬,绝不服输,一如那年冬季赛场里清瘦倔强的韧劲小白杨。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跑酷那么厉害?”
他稍稍正色,严肃地告诉她:“这个太危险了,你还是不要学了。”
“教教我嘛。”
“……”他拗不过她,声音低沉紧劲,带着压低的认真劲儿:“主要还是靠卸力、借力,不能害怕,比如你一旦在十二楼往下看,感觉到害怕,那么出事的概率会更大。”
“3、2、1——”她小声倒计时。
她一跃而下!
她的长发被风高高地扬起。
好似跳伞的勇士倒立飞速而下,眼底明亮到不敢对视,好似今夜最亮的星星也掉落进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