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Call/天若有情(137)
他恨不得盛夏里每天这么快快乐乐的,像其他同龄人一样, 每天上学, 下学,偶尔谈谈恋爱, 他也不拦着。
盛夏里这段日子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
——初心萌动。
她身边近来出现什么人,盛延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于她好感的对象大概也有了一个判断。
他也不是什么老古板, 也不需要盛夏里为他的事业而去联姻, 她活得越自在越好,不受任何拘束才能过得快乐。
盛夏里在楼梯上停止脚步,手扶着楼梯回头道:“爷爷, 我去医院。”
盛延问:“又是医院?去看那个陈sir?”
陈不周嘛,的确符合他对孙女婿的要求。
男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责任心,有能力,这一点, 在盛延见过的这么多小辈之中, 竟也没有其他人比他更符合标准的。
长相也的确端正, 工作也是正经工作, 年纪轻轻已经做上了O记C组警司, 将来也是前途无量,如果再有他从中助推一把……
盛夏里回的很正经,“他救了我很多次,我理应去看他。”
“去吧,早点回来。”
盛夏里点头,走在初冬微冷的空气里心却并不冷,在几个保镖的护送下很快抵达医院。
她下车,手上捧着一个小盆栽,绿油油的叶片像重重叠叠的铜板串在一起,在风中轻轻摇曳。
盛夏里和季家明一起进入病房,顺手端着这盆盆栽往桌面上一放,朝陈不周打招呼:
“陈sir,早上好。”
陈不周正站在窗前,他没用其他人送来的拐杖,硬是像没受伤前一样照常来来回回地走。
他背影很宽阔,像是架着一座桥。
他似乎在处理公务,右手接着电话,可能是聊到了什么不大畅快的地方,眉微微拧着,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盛夏里也是这个时候发现,陈不周其实身上气势也是不怒自威的。
他常年在生死交界线厮杀过来的,处理起公务时气势自然要凶一些。
不过陈不周挂断电话后,眉眼就微微舒展开了,他收起手机,垂眸看着她说了一个字:“早。”
他看见桌上忽然多出的那盆尤加利叶,在她面前神色随意松散了些,气势也收起来了不少,抬了抬下巴问:“那是什么?”
“是尤加利叶,我想送给你。”
盛夏里一面说,一面端起花盆,递给他。
陈不周见状也伸手来接。
她柔嫩的手背不小心擦过他因为拿木/仓磨出来的茧子手指,陈不周很快退开,很有礼貌很有分寸,也很成熟。
一触即分。
盛夏里甚至疑心只是一个错觉。
盛夏里这才发现,他的手要比她大出一倍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得很有调调。
他的手看上去很有安全感。
很冷硬,就像他身上的肌肉线条一样,和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些虚架子不一样,是实打实的。
陈不周已然换了一个坐姿,长腿曲着,身上还是缠着厚重的白绷带,背脊却仍笔直修长,后颈线条冷淡而勾人。
他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神色淡淡。
他将盆栽放在一旁,轻轻有一搭没一搭地碰着尤加利叶的绿色小圆片,敛了敛心神才说:“谢谢。”
“你中意就好,绿色有助于修养。”
她原先还担心陈不周不中意这种花花草草。
盛夏里也轻轻伸手碰了碰尤加利叶。
陈不周静默。
他侧脸,视线微低,看见她触及绿叶的手。
修长纤细,指腹柔软地透出一片粉色。
下一秒,他从尤加利叶上收回视线,看向她的眼瞳,语气很淡:“我家里本来的确没这些绿色植物,唯一养的一盆仙人掌还是前两年其他人送的,偶尔浇一浇水,运气好才没枯死。不过这盆生机勃勃的尤加利叶,我会好好养着的。”
其实陈不周的眼睛很好看。
他的眼瞳颜色比平常人要稍稍深一些,骨相立体,眼窝要深些,睫毛也要长些,皮囊是完美结合了东方皮相与西方骨相的。
他这样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错觉,如果盛夏里不是被他拒绝过一次,真要以为他也中意她来。
她心里被挠了一下。
但他这人,就连看普普通通的一盆尤加利叶也是这个眼神。
完全就是。
自带深情眼。
盛夏里静默:“……”
季家明听见这个,随口插了一句:“你不是养了一只萨摩耶吗?我们警署的警犬小七。”
盛夏里没听过这个,问:“警犬?”
“是啊,陈Sir这段日子住院没人照顾小七,听说这两天它都养在宋太那里吧。”
季家明这两天见过它几次,憋着笑:“这两天它偶尔还出现在警署里,要我说,干脆也干公职算了,我看它和边牧们处得挺好的,每天撒欢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