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佬又不做人了(791)
“嗯。”
“我饿了,也好困。你陪我吃顿饭,等我休息好了,我再跟你说。”
顾野紧牵着她的手,看着她苍白憔悴的脸蛋,心疼得说不出半句苛责的话。
他只能应下:“……好。”
*
阿姨将给白术的饭菜端上来,又贴心地给顾野添了一份碗筷,然后就沉默地退下了。
白术的伙食很好,有鱼有肉还有汤,只是味道偏清淡。
顾野自己没吃几口饭,但手没有停下,一直往白术碗里夹菜,白术碗里的小山直到她吃饱都没被消灭完。
从头到尾,顾野的视线都落到白术身上,一刻都不肯放松,生怕一转眼白术就跑了似的。
“我吃饱了。”白术实在是吃不下了,把筷子放下。
“再吃两口。”顾野把最后一块肉堆到白术碗里,视线落到白术的脸上,“才几天,你就瘦脱相了。”
“……我平时也是有照镜子的。”白术怀疑顾野眼神出问题了。
“你自己看自己,当然看不出来。”顾野理所当然地说着,把碗往白术面前挪了挪,“再吃两口。”
白术知道他的担心,不想跟他争论,妥协了:“就两口哦。”
“嗯。”
于是,白术重新拿起筷子,又扒拉了两口菜。
真的就两口,她菜还没咽下去,就把筷子放下了,然后瞪圆了眼睛看着顾野,表示——就这两口,再也不能吃了。
顾野本还想再劝的,可看她跟仓鼠似的咀嚼着食物,又不大忍心,终于是把自己筷子放下了。
咽下食物,白术喝了口水,站起身:“我去补觉。”
顾野现在一点都不放心她:“我陪你。”
“……好吧。”白术任由他跟着了。
白术住在二楼的客卧里,她领着顾野进屋后,简单去洗漱了下便上了床。
她给顾野留了一盏灯。
可是,在她躺下后没一会儿,那盏灯就被熄了。
床边塌了一块,一只手伸过来抓住她。
她睁开了眼。
视野里映着顾野模糊的轮廓,她听到顾野说:“你好好睡,有事叫我。”
“好。”
白术又闭上了眼。
太困了,强撑到这会儿已是不易,白术闭眼没一会儿,就彻底昏睡过去。
而她的手,一直被牵着。
白术以为她这一觉充其量睡俩小时,可这一闭眼后,再清醒时,就已经是下半夜了。
她见到月光进了窗,在被子上落下一小块方格,窗户外,一轮弯月悬挂夜空,漆黑的夜幕里,见不到一颗星子。
白术动了一下。
蓦地,身边立即传来警觉的声音:“醒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醒了。”
白术乍然出声,嗓音哑哑的,喉咙有些干。
顾野却第一时间问:“要喝水吗?”
“……好的。”白术应了一声。
她手指动了一下,这才发现她的手还被顾野握着。
下一刻,顾野松开了她,打开床头灯,起身去茶几倒了杯水,很快就回来了。
白术睡意渐渐消散,她跪坐着起身,接过顾野递来的水,咕咚咕咚地将水喝完了。
她又把水递还给顾野。
顾野问:“还喝吗?”
白术说:“不喝了。”
“嗯。”
顾野顺手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他又在床边坐下了,侧首,静静地注视着白术。
“你坐上来。”白术有点精神了,坐起身,将枕头靠在后面,一只手臂弯曲环着双膝,同时朝顾野招手,“我说给你听。”
顾野便上了床,坐到她旁边,肩并着肩,互相倚靠着。
天气渐渐转热,但卧室里没开空调,只敞开了窗,夜晚的风吹进窗,荡起了一侧的白色纱帘。
白术默了几秒,说:“我想起来了。”
“嗯。”
这一点,顾野早猜到了。
他甚至猜到白术找陆侨拿自己身体当实验的理由就跟这件事有关。
“我妈是被注射初代Y9号药剂后,因过敏反应去世的。”白术声音不轻不重,淡淡的,没有掺杂过多的情绪。
她一向如此。
不过分悲伤,不过分喜悦,情绪永远在可控范围内,淡定和冷静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一样。
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悲伤、喜悦。
顾野摸索到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跟她十指相握。
白术一五一十地跟顾野讲述当年事件的真相。
可她所遭遇的那些,她全部一笔带过,只用了一句“他们拿我要挟我妈”来形容。
可,越是轻描淡写,顾野就越是能想象其中可怖。
“我妈说,希望我能总有自由的一生。”白术说到最后,语气里渐渐添了一些情绪,“她大概是太宠我了,又或者想弥补我,所以少说了一句。我拥有选择自由的权利,但我也该承担相应的义务。万事万物永远是相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