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遇野风(73)
走到门边,徐澄倏地顿步回头,看向韩娟,软甜的嗓音也带上怒,“只要是人都有烦恼,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要风得风雨得雨,永远不会有烦恼?你看见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
出了楼门,周南荀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今晚会变成这样。”
“跟你没关。”徐澄没把今晚得不快,怪罪在任何人身上,“你那样说韩娟,宋季寒会不会不开心?”
“不会,宋季寒是个拎得清的人。”周南荀说。
“100万很多吗?”徐澄语气平淡,没有揶揄或讥讽,纯是好奇。
徐正清在外面养的小明星,随随便便买辆车都要上百万,投戏更是几千万打水漂,100万在她家真不算多。
周南荀:“在我们这算多了,正常拿彩礼用不了这么多,韩娟爸妈比较特殊。”
“那他们以后怎么办?”
“可能会分手吧,宋季寒家人一直不同意。”
徐澄叹了声。
路上,徐澄靠着车窗,看着窗外夜景,一言不发。
周南荀默默按开车载音乐,播放歌曲,没打扰徐澄。
沉默到家,周南荀进厨房,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打开递给徐澄。
“干嘛?”徐澄不接,“我不喝。”
周南荀放下手里的酒,又拉开一罐,“我陪你喝。”
徐澄不动。
他拿着手里的啤酒,自顾自去碰徐澄那罐,接着就要往嘴里灌。
徐澄上前抢下酒,“你也疯了?”
冒着凉气的酒洒到身上,两人都没擦,徐澄握着周南荀没喝到的嘴里的酒抿了口,“刚说过不许我喝酒,又主动拿酒,你矛盾不?”。
周南荀往后仰,脊背陷阱沙发靠背,偏头,从背后看徐澄,“如果酒精能让你放松,心情变好就喝吧,醉了有我呢。”
徐澄终于露出笑,“把你当成小赵也可以?”
“小王都行。”
“早这样我们就不用吵架。”
“那时没想开,我的错。”
周南荀拿出一副扑克,握在手里洗牌,“我们玩个游戏?”
徐澄回头,对上他目光,“什么游戏?”
周南荀把洗好的扑克牌,交到徐澄手里,“你从这里随便抽一张,如果我能猜出你抽的牌,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猜错我回答你。”
“好哇!”徐澄一口答应。
扑克牌铺平在沙发,徐澄先检查一遍扑克牌的背面有没有标记,见一切正常才抽出一张,翻过来看眼,马上扣在身边,得意说:“猜吧。”
周南荀想了想,“红桃A。”
徐澄瞠目结舌,缓缓亮出红桃A的牌,“你怎么猜的?”
周南荀没正面回答,说:“我猜对了,下面我问,你答。”
徐澄喝不惯啤酒,呛咳了声。
周南荀抽出张纸递过去,徐澄擦擦唇边,“你想问我晚上为什么不开心?其实也没什么,就韩娟的话让我想起些不开心的事。”
她挑眉,狡黠地笑笑,“周队还有对别人好奇的时候?”
周南荀垂眸,低说:“你不是别人。”
徐澄没追问,说:“我妈一直不给姑姥回信,不回风絮,是因为她19年前就死了。
我已经记不清和她相处的时光,唯独记得那天她化了妆,穿着漂亮的白色婚纱,站在阳台上对我摆手,我跑过去,她却纵身一跃消失在阳台,我从围栏的空隙里伸出头,看见她躺在地上,白色婚纱染成红色,像朵盛开的花。
成年后,我才知道,我爸的女人多到数不清,我妈只是其中一个。
她把我爸当成全部,我爸对她却是一时新鲜,结婚因为有了我,他们结婚没有婚礼,没有宾客,甚至没有祝福,我出生后,我妈患上产后抑郁,我爸又不知收敛,最严重的一次,他把人带回家,我妈受了刺激,用那样的方式结束了生命。
按这个故事走向,我应该恨我爸,甚至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偏偏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只有三岁,根本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没了母亲便本能地向父亲索取爱,他又因对我妈愧疚,对我格外宠。
我继母是我爸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使我爸隔年就娶她进门,还接受了她的女儿。
一开始我不适应,时常哭闹不听话,她为了让我臣服,趁我爸不在家拿针扎我、放蛇吓我,所有痕迹不明显的招数,她全用过。
家里是她的天下,没人敢告诉我爸她对我做的事,一个四岁的孩子,哪里经受得了这些,没多久我就屈服,开始讨好她,对她叫妈,喊她女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