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那位男医生(156)
等消化了,又不敢当真。
她抬起头坐直身,怔怔地与陈家岳对视,说不出话。
陈家岳撩起她耳间长长的发丝,看着那一丝一缕说:“要不要告诉我妈妈,我还在纠结。”
“会不会……”裘盼艰难地开口,想着安慰:“也许是误会?”
陈家岳的指尖顺着裘盼的发丝滑落,手落了下去,眉眼也低了下去:“十来天了,是误会的话他有足够的时间向我澄清。方法也多。但他没有。”
有的却是付朝文给他带来的另一个信息。
林远修在除夕吃团年饭时突然外出,并非医院有急事,而是去了那个茶庄会所见同一个女人。
这是Jam Jam跟茶庄的同事打听回来的。
“我妈妈她,这二十多年过得很幸福,无忧无虑。如果告诉她真相了,这些年的幸福就成了假像,安稳的生活会被打破……你说,”陈家岳抬眼看着裘盼问:“我要不要告诉她?”
裘盼心里一片酸苦,原来这些天他深陷于这泥泞。他之所以疲惫与清瘦,消沉与不振,不是因为身累,而是心累。
“如果是我,我会希望有人告诉我真相,”裘盼怎样想就怎样说,“我不愿意被蒙在鼓里。”
陈家岳淡淡苦笑:“她不像你那样坚强,年轻时已经失去过一次丈夫,到老了又要再失去一次吗……我怕她会一蹶不振。”
可选择隐瞒的话,跟帮凶有什么区别?
告诉抑或不告诉,同样为难,也许做与不做到最后都会同样后悔。
裘盼哀伤地看着他,心疼他,也心疼他的母亲。
陈家岳沉沉叹气:“好难啊,我宁愿不知情算了。都怪我,非要去跟踪,非要去揭穿……”
他失笑,耻笑自己,笑得又难看又痛苦。
他眉眼垂落,脸渐渐低沉。裘盼下意识地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让他沉下去。
陈家岳似自言自语:“我很混账,竟然巴不得继父给我编一个解释,只要听上去差不多的,哪怕是对口供,我就认了,我就放手不管了,我就不用纠结了,我太混账了……”
“不是的,”裘盼摇着头说,“你这不是混账。”
“我是,都怪我,多事混账又无能……”
“不是,你不是。”裘盼急了,红了眼。
他不断自责,不断下沉,低垂的眼里死寂灰暗。
裘盼替他心焦,双手牢牢捧着他的脸,抬起逼他看向她:“你看着我,看着我!”
“这不是你的错。”她哽咽着一字一句告诉他:“不要自责,不要自怨,这不是你的错!”
陈家岳茫然地看着她:“不是吗?”
“当然不是!”
“可是……”
“没有可是!”
“我是……”
“你不是!”
“我……”
“不是不是不是!”
裘盼直接吻向他,用力地吻住他的唇,彻底地封住了他的话声。
她不要听他说丧气的话,不要看他自怨自艾。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狠狠地吻他缠他,用她的方式给他支撑他。只愿他不再自责,别再自我质疑,重新振作。
第66章
这一夜裘盼没有走, 留在三楼与陈家岳在沙发上相拥而眠。
沙发不够宽敞,俩人贴着侧躺,陈家岳的腿从后面勾着她。也许都累透了, 即使挤着也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这一觉是陈家岳十数天以来质量最好的睡眠。
裘盼醒来时早上七点, 她悄悄拿开搭在她腰上的男人手臂,悄悄把腿抽了出来, 轻手轻脚滑落到地上。
陈家岳没醒,垂落的短发半遮紧闭的双眼,鼻尖立体而挺, 唇边和下巴长出淡淡青色的胡茬印。
他还在愁,就算睡着了,两边唇角仍忧郁地往下沉拉。轻轻拨开他的刘海, 眉心皱锁。
裘盼无声叹了口气, 替他拉好被单,点了点他的唇, 安静地把衣服一件件穿上, 起身默默开门离开。
陈家岳今天上夜班, 需要多睡一会。
裘盼在微信给他留言。
盼盼PANDA:我先走了要上班,起来了告诉我。
再到楼下的早餐店买了油条和豆浆带回家。
裘姥裘母见她回来了都紧着问她一大早去了哪,早上起来发现她的床是空的, 给打电话又不接听, 俩老一时被吓得不轻。
裘盼笑笑:“昨晚没睡好,醒得早,下楼跑了两圈, 买了些早餐。”
她工作忙, 几乎天天加班,全家都知道的。
裘母问:“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要不要请假休息几天?”
裘盼说:“最近会更加忙的, 压力肯定有,但大家都在努力,不好请假。”
她冲了个澡,吃了点早餐就匆忙走了,赶回信息科上九点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