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这位蛟兄养了一城的浮汐小奴隶给自己产水元,结果粮仓被人盗了。
南浔已经不知去哪逛了一圈又溜达回来了,“原先一鼎的水元,塞得满满当当,一夜之间全没了,浮汐城就这么大,我们搜遍了都没找到。”语气里全是对水元被盗的义愤填膺,毫无做小奴隶的自觉。
阿尝指指上面问渊漓,“你的结界一直都有?外人不能过?那浮汐能吗?”
渊漓道,“只有这城里的冰蛟和浮汐可以通过。”
那就简单了,别人都进不来的地方丢了东西,你家不是有内贼,就是有内应。
“城中除你之外还有别的冰蛟?”
“那当然,”南浔好像很惊诧于阿尝的无知,“冰蛟一族人很虽然少,浮汐城里也有一些,渊漓是城主,是最厉害的。”
渊漓知道她在怀疑什么,“冰蛟运化水元极慢,这么一殿水元,就算偷走,说什么也没法一口气都吞了。”
那就是运出去了。
“如果有人,无论是冰蛟还是浮汐,带着水元出结界,你会知道吗?”
“你说呢?”渊漓一脸笑意看着阿尝。
阿尝在大殿中四处打量,“浮汐城罩着你的结界,别人都运不出去,水元又不在罩子里,好像最合理的解释,就只能是你监守自盗了。”
渊漓跟在她身后,并不生气,笑道,“你说得很对,我也觉得我自己嫌疑很大,说不定是梦游时运出去的。”
“丢了水元而已,为什么浮汐都被吓走了?”季玄一直靠在门口,忽然问道。
渊漓转向季玄,不笑了,“偷光了水元,他们就开始偷浮汐。”
浮汐无爪无牙,白白净净,又软又糯,生来性情温和,这一城浮汐,大都修成了人形,在这个北海底的小城里安居乐业已有万年,乖乖受冰蛟统治,与世无争,如今忽然有人无故消失,万年不变平静如水的生活节奏被打破,都被吓坏了。
奴隶都快跑光了,怪不得渊漓着急。阿尝问,“浮汐也是和水元一样说没就没了?”
“是,平白无故就没了。”
“不是出了结界?”
渊漓的口气十分笃定,“不是,任谁轻轻碰一碰结界,我都知道,更何况出去。”
“你可有什么线索?比如消失的浮汐是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的时候消失的?”
渊漓沉静道,“可怕之处就在这里,所以浮汐城人心惶惶。他们是在城中各处消失的,失踪时干什么的都有,全无规律可言。”
浮汐城就像一个凡间的小城,店铺林立,行人往来。城不大,季玄和阿尝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城边,不远处就是渊漓的结界。
城中星光闪闪,美不胜收,阿尝坐倒在柔软的沙地上。“一个被严严实实罩住的城,人和东西怎么丢的呢?”
季玄过来坐在她身边,雪白的衣袍与黑发都随着水流轻轻飘浮,眸子中多了无数点星光。
阿尝望着上面幽蓝的海水中勉强能辨认出的结界,“除非是那个渊漓有问题,也许他说的话不可全信。”
“你怀疑他?”
阿尝道,“这条龙看着就不大靠谱的样子。我总觉得会关着一城浮汐给他产水元的,不大像是好人。你觉得呢?”
季玄没有回答,看了一眼阿尝,莞尔一笑,忽然覆上来,整个人都到了阿尝上方,发丝擦过阿尝的脸颊。
阿尝的思绪瞬间被他拉了回来,全身顿时僵住不敢稍动,季玄已经伸出一只手,拨了拨阿尝身边另一侧的沙地,在阿尝耳边问,“这是什么?”
海底铺着柔润的雪白细沙,阿尝身侧的沙地上,几朵拳头大暗橘色圆圆的花朵半露出来,随着水流一翕一合。
仙君你要是有兴趣赏花,能不能劳烦你站起来走过去,不带这么吓人的好吗?
季玄已经又坐回去了。
“这么深的水下怎么也有花?”阿尝轻轻碰碰花朵。花朵受不了痒一样忽然一收缩。
下一刻,阿尝脚下的沙地忽然猛地高高隆起,阿尝在海里动作也不慢,一旋身已经退到了丈外。
一个足有两三人高的橘色的东西从沙里钻了出来,挥舞着八条触手,刚才的花原来是它触手上的吸盘。
一只大章鱼。
渊漓你防了上面忘了下面。这浮汐城上面严严实实罩着结界,下面沙土松软,什么钻不进来?
大章鱼八只触手,各有分工,有条不紊。四只撑着自己在沙地上爬,一只一卷,去勾阿尝的腰,一只弹出去,直取阿尝面门,两只挥舞着守住自己门户,把季玄隔绝在外,看这意思,是打算先对付掉阿尝。
长这么多手可真好。阿尝一边羡慕,一边后仰躲过触手的第一击,不待另一只触手横扫过来,阿尝已经腾空而起,伸手去拿逍遥袋。一眼看见季玄在下面已经将逍遥袋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