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盒明显已经空了。
醒。目。的。大。型。垃。圾。
许知意马上绕过他,探身去抓空棉签盒。
寒商跟着回头一看,意识到她要干什么,立刻回身,一手牢牢攥着浴巾,用另一只手去抢。
可惜顾忌着身上的浴巾,动作太慢,已经晚了。
许知意成功抓起空盒子,丢进他怀里,“二十刀!”
寒商单手勉强接住弹得欢蹦乱跳的塑料小盒,表情无语:“我腿上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刚刚在涂药,还没收拾完,这也能算?”
许知意:“条例里又没写过不算。”
寒商:“许知意你幼不幼稚?!”
许知意接得飞快:“谁定的这种幼稚的合租条例谁才幼稚!”
许知意不再理他,转身出了卫生间,顺手“哐”地摔上门。
门却在身后重新打开了。
寒商探出裸着的上半身,“许知意,你随便开门进来,又在明知道我在里面的情况下,待了这么久,我觉得你严重涉嫌性骚扰。”
说完,也“哐”地摔上门,和她刚刚摔门的音量一样,震得整座房子都在颤抖。
乐燃坐在台阶上,目睹了整场戏,看见许知意出来,叼着冰棍,投降似的举起两只手。
他的嘴被冰棍占着,声音含含糊糊。
“我是真不知道他已经跑步回来了。冰箱冷冻格里还有我刚买的几根冰棍,两个幼稚的小朋友,要不你俩一人一根,消消火气?”
许知意板着脸冲回房,坐下打开电脑,才觉得心跳得飞快,脸颊发烫。
某些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哪有人洗澡不锁门。他就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还恶人先告状,说什么“性骚扰”。
“笃,笃。”
有人敲了两下房门。
房门原本就半开着,是寒商,靠在门口。
他头发还湿着,身上的衣服倒是穿好了,手里拿着张蓝汪汪的十刀钞票,而且很聪明,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在一圈门框的范围之外,没有进来。
许知意的大行李箱放在门口,当柜子用,上面放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钥匙和钱包之类出门时要带的东西。
寒商手指稍微用力,在没进门的情况下,准确地把手里的十刀投掷到行李箱上的小盒子里。
许知意看他一眼,脑子迅速跑偏,努力控制着,不把目光往他身上飘。
许知意:“还欠我十刀。”
“不欠。棉签盒是我的私人物品,你私自碰触,要罚十刀。而且许知意,”他慢悠悠的说,“我现在又有新的证据,证明你故意骚扰我。”
许知意没懂:嗯?
寒商对着床那边偏了下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几天我来的时候,床没放在那边。”
许知意看了一眼床,顿时张口结舌。
她睡的单人床原本放在书桌左边,因为觉得书桌的位置,下午西照太晒,今早起床后,干脆动手把床和书桌调换了位置。
现在床挪到了书桌右边,靠着墙。
墙的另一边,就是寒商住的主卧。
寒商双臂抱在胸前,脸上淡淡的,“所以你为什么要靠着我的房间的那面墙睡觉?”
许知意今天挪床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就直接动手挪了。
“当然是因为西照……”许知意瞪大眼睛,手里比划,“……西照啊!桌子放在这边太晒,我就挪了一下,换个位置而已!寒商,你能不能自我感觉不要那么的……”
寒商根本没听完,已经转身走了。
许知意恨不得追上去给他一脚,可是下一刻,却忽然开始深深的自我怀疑:
今早挪床的时候,是真的什么都没想吗?完全没想吗?
就连潜意识里,也一丝一毫都没想过什么吗?
门外,寒商穿过走廊。
脑中全是许知意刚刚结结巴巴努力分辩的样子。
她是真急了。
气急败坏,一副有理说不清,被人无端冤枉的可怜样。
看来她挪床时真的什么都没想过。
寒商回到自己的房间,目光定在两个房间中间的那面墙上。
薄薄的一层砖墙。厚度只有大概二十公分。
墙对面,就放着她睡的那张单人床。
浅色的木质床架,上面铺着加厚床垫,床和床垫都是她搬进来的那天一起买的,和他的这一套一模一样,只不过她的床单和被罩是素淡洁净的浅米色,和他床上那套铁灰色格子的床品风格截然不同。
寒商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停住了。
他努力控制了几秒,身体却完全不听大脑的指挥。
寒商回身,先去反锁好房间的门,确保没人会进来看见,才继续走到自己的床前,轻轻搬起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