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嗯???
乐燃一脸乐子人的欢快,“裴长律?谁啊?哥,谁啊??”
许知意怔在原地,脑子飞转。
寒商说,裴长律要来澳洲,过两个月,差不多就是年底。
这和妈妈上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的一样。
妈妈当时说,“我和你罗姨裴叔说好了,让长律年底来一次澳洲,差不多的话,你俩就订婚吧。”
她后来打电话的时候,又提过好几次订婚的事,每次都被许知意坚决拒绝了。
妈妈没办法,说:“你和长律好久没见了,让他去看看你,总行吧?长律已经答应了。”
裴长律已经答应了?
许知意当时吓了一跳,马上第一时间打了裴长律的电话。
她有话直说:“我爸妈和你爸妈商量我们两个订婚的事,你知道吗?他们说你已经答应了,什么意思??”
裴长律沉默了片刻,才说:“他们就那样,你知道的。没关系,反正我本来就打算找时间去看看你。我走一次,就算交差了,然后跟他们说不行。我在美国,你在澳洲,他们离得那么远,总不能把我们两个绑回去注册结婚,对不对?”
他那一段不太正常的沉默,让许知意也沉默了片刻。
许知意意识到,裴长律的想法,和她原本以为的,似乎不太一样。
这位好像并不是她一个战壕的战友。
许知意顿了顿,才回答:“是。”
裴长律继续说:“我还没去过澳洲呢。说好了,到时候一定要空出时间陪我玩啊。”
许知意答应:“好。”
问题是,寒商居然知道这件事。
而且他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非常奇怪。
许知意深深地怀疑,他不止知道裴长律年底要到澳洲来,说不定也听说了双方爸妈催订婚的事。
许知意试探:“裴长律跟你说的?”
寒商只嗯了一声,补充:“还有订婚。”
许知意:!!!
果然。
许知意这些天一直在困惑的一件事,忽然变得明晰起来。
寒商最近几天很不正常,他本来不太理人,这两天却弄出一个“假女朋友”的借口,各种举止动作都暧昧得过分。
他很久很久以前就说过,这辈子都不打算交女朋友。
以前的他也确实是那么做的。
许知意一直知道,他对她肯定是有好感的,问题是,这种好感究竟有多少。
每一次,无论许知意觉得两人的关系变得有多亲近,他都是说走就走,毫不留恋,然后人就彻底蒸发,就像抽风一样。
仔细想想认识寒商的这些年,他也确实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特别亲密的事,就算只有两个人共处一室,也十分避嫌。
最近却大不相同。
他又是牵手又是抱,怎么看都是蓄意的。
许知意一直没太摸清他想干什么,对他突如其来的亲近持不太敢相信的保留态度。
直到现在。
他该不会误以为她和裴长律要订婚了吧?
和一个快要订婚的人暧昧,无论有多暧昧,都不用负责。
许知意被这种想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推理太合理了。
怎么想怎么合理。
许知意的心里乱成一团,抬眼望向寒商,发现他也正在看她,眼神同样很复杂。
两个人都没说话,各想各的。
乐燃左看看,右看看,“谁要订婚?跟谁?”
许知意没心思回答,只说:“我得赶紧去画画,马上要交稿了。”就回到房间。
她拿起笔,继续画画,却不停地走神。
归根结底,寒商就是不想负责。
而她是别人的未婚妻的这件事,变成了他不用负责的最好的理由。
许知意转着手里的笔,盯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个疯狂的念头渐渐在脑中成形。
有人敲门。
许知意:“进。”
寒商扭开门,先在门口行李箱上的小盒里放了两张二十刀的纸币。
“刚才的和现在的。”他说。
十刀张望费加十刀进门费,两次一共四十刀。
许知意深深怀疑,他是特地去取了一沓二十刀的钞票,专门付她房间的门票,否则现金哪那么正好,说有就有。
寒商付了门票钱,却没进来,倚在门口。
“所以你们……你跟裴长律,真的要订婚了?”他问。
许知意平静地看着他,平静地回答:
“是。”
这就是她疯狂的计划。
寒商这个人,是有心结的,起源于他父母悲剧式的婚姻。
许知意时不时就能感觉到,他对亲密关系的畏惧。
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地,忽近忽远,每次都在两个人关系最好的时候,明明应该有下一步进展的时候,突然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