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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道增七+番外(222)

作者:西鹿丸 阅读记录

骨札,牌如其名,每一块人骨是一个故事,死人的价值留给活人品评,一生的喜怒哀乐凝成别人对赌的筹码,各异的人生丰富了这张宽大赌桌。

荷官静待一阵,问道:“还有人想要加入吗?”

暗红色的光里,牛鬼蛇神们狰狞着一张张脸,却噤若寒蝉。

妖怪们都像是退回了动物的淳朴,懵懂地沉默着。

“我可以退出吗?”那只来自异邦的棕鹿举起手,将临阵逃脱讲得典雅端庄。

荷官看了她一眼,“抱歉,殿下,这牌局是您开的,筹码已经加到殿下身上了,不可以反悔的。”

刀客忽地开口:“不知可否将殿下的筹码记到我身上。”

“凭借什么呢?”荷官道,“凭阁下有两条命,能做两张牌吗?”

“不必三局两胜了,两人的筹码,我们一局定输赢如何?”刀客道。

周遭人群起哄声骤起,为勇敢的赌徒赠上最低廉的鼓舞,众人的口哨声划出迂回的曲线,传到窗外渐浓的夜色中。

灯火通明的街市中,人们能听见无悔赌坊顶层声势躁动,引得楼外摊贩都向上望去。透过窗缝,恰好能看到今晚的骨札赌徒有半张丑得触目惊心的面具。

小厮从顶楼跑到地底传声,说骨札牌桌上有位刀客想打破规则,说那人看起来身手不错,若斗起兽该是精彩至极,能从观众钱袋里掏出更多银子。最后让赌坊老板通融规则的原因却是即将到来的蓝茄花宴,愿以一场屏住呼吸的赌局换得一晚喜庆热闹。

小厮将音讯带回,人群的沸腾再沸一度,所有人的目光尽数落在相对而坐的荷官与刀客身上,以至于那位白衣医者扶着王女一同离开赌桌时,有人看见却也没人在乎了。

王女与医者若无其事地穿梭过各类人群,好整以暇地东逛西逛,偶尔谈笑,偶尔玩闹似的下注输上一回,随意得滴水不漏。

她们刚刚踩上下楼的阶梯,便忽然听见一声惊呼,那声惊呼是太多人一起的意料之外,呼得整齐,所以声势浩大地贯穿了整层楼。

见状,王女与医者不动声色交换一个眼神,略微加快脚步向楼下走去。

骨札赌桌旁,围观人群正大声吵嚷。

“啊!什么啊!怎么可能?!”

“匪深这一年来输了几次?”

“加上这次,一共就两次。上次是高修明。”

“我靠便宜这小子了,这次可是一千两黄金!匪深这婊子他妈的是不是看上这人了,放水呢吧?”

“这么奇形怪状也能看上?你就算看不起,要诋毁声音也小点吧。再说这钱两三场斗兽就赚回来了,你在这替人家赌坊心疼什么?”

“我这是心疼吗?!是心疼!心疼自己!凭什么不是我走这大运?!”

直到银票被整齐地码上赌桌,吵闹声还是未能止息,几道目光往刀客挺直的背脊上打量,尽是寒凉刺骨的谋求。

而那给赌坊输了一大笔钱的“匪深”,只是托着腮坐在桌旁,百无聊赖毫不担忧的模样,叠着的腿在空中轻晃两下。

他托着腮的那只手,白袖口被重力下拽了半寸,银链牵连的尽头露出半幅银镯,同样是精美到繁复的花纹,花纹圈住的手腕上覆了一层香粉,与皮肤融合得很好,只是偶尔红光里的细闪会晃晕心神。

香粉与细闪,繁琐的蝴蝶手链。这可就俏丽得有些过分,风尘气遗漏一瞬。

他目光坦荡地扫视人群,好意地向那幸运赌徒叮嘱,“离开时要小心些了,好几双眼睛已经盯上您了。可千万别是为他人赢了钱财。”

一场李代桃僵的生死牌局,荷官根本就是敷衍了事。

匿在人群中始终锁定他的那双眼睛,那一道含蓄而细致的认真目光,才是重中之重。

刀客也像是早就察觉到了那道目光,荷官看着他浮动不定的情绪指标,丑陋面具后该是一张不怎么高兴的脸。

“今夜我要你跟我走。”刀客对荷官说。

一句突兀话语,众人听不出半点不对劲,因为太像侠客对风尘流莺的不屑,带点不经意的折辱。

“可以,给钱就可以。”荷官那一笑很风情,夹着丝软绵绵的轻蔑,“但这位少侠,我可是很贵的。”

“这些,”刀客将一沓银票往前一推,“够买你吗?”

作者有话说:

骨札的背景规则参考了巫师昆特牌(完全不可考的魔改

第105章 虚情

高修明原来是想来问匪深愿不愿意与他同去明日的蓝茄花宴,现在却只得匿在人群里看。

在他结束今日所有的忙碌,怀揣着一颗忐忑又期待的心踏入无悔赌坊时,发觉中央那张以生死求富贵的桌上喧嚣不止,一场牌局玩得热闹,匪深如以往一般毫不留情,却被那位陌生刀客轻易地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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