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永远炙热(196)
卧室内没开灯,一片昏暗。
大地一片寒冬,而房间内热得像是雨前闷热的仲夏夜。有月色从未被掩实的窗帘里照射进来,床檐处,有人埋首,在花瓣和蕊芯间上翻下落,细心地照料一朵涵养在水里的小莲花。
独属于夜晚的花卉在月光下静谧地绽放。
许听晚一手紧攥着身下的被单,另一手的指缝则被裴竞序的浓密的头发穿插着,配合着急促的呼吸,时而敛紧,时而松开。
良久,空气中的水蒸气似是达到了一个临界值,闷热的天气骤然下了一场痛快淋漓的雨,花瓣在疾风骤雨中小幅度的开合,短暂的降水后,有水珠颤颤巍巍地从花瓣上滚落下来。
她胸口起伏,叫着裴竞序的名字,抑制不住地发出声响。
男人抬首,继续用指节安抚似地揉,吻却落在了她的腰肢上:“这才刚开始。”
不过是前菜。
许听晚被透支了力气,说不动话。她往后缩了缩,以示自己的抗议。
裴竞序知道她这是想休息的意思,他停下动作,将她堆在身前的衬衣拉下来,伸手开了房间里的灯。
许听晚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了眼,条件反射地去捂眼前,等黑暗完全褪去,适应了室内灯光后,她才慢慢地张开五指。
从她的视角,正好可以看见裴竞序半跪在地。
她以为后者还未结束,吓得她撑起身子,往后缩了几步,脚上的力因为不受控制,一脚蹬在了他的肩上。
继而,脚踝被人握住。男人掌控似的拎起她双腿,抽了两张纸,帮她擦了起来。
这个动作持续得不久,却让她战栗难捱。
她无法在亮敞的环境下正视他的眼睛,只好扯了一个枕头盖住脸,小声问她:“结束了吗?”
裴竞序动作一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穿戴整齐的衣服,觉得诧异:“你觉得呢?”
她慢慢露出一双眼,眨了下:“我觉得结束了。”
“如果给你休息让你误以为是结束的话...”
许听晚撑起身子,捂住他的嘴,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一些面红耳赤的话。
裴竞序双手撑在两侧,吻了她的掌心:“我去洗个澡,很快。”
“你真的不饿吗?要不还是出去吃饭吧?”
“都上钟了。没有服务一半就走人的道理。”他站起身,去解衬衣袖扣。
许听晚盯着他的背影,声音极轻地嗫嚅了一声:“那...那你慢慢洗吧。我不急。”
裴竞序笑了一声,摘下腕表,搁在床头柜那儿。
“我急。”
“...”
/
洗完澡出来,天色已经浓稠得可以低出墨来。
许听晚听到花洒停止的动静时,她就已经卷起被子,装睡了起来。
随后,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擦发的毛巾被人丢进了脏衣篓里。
脚步从洗漱台那儿步步逼近,她紧紧闭着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脚步声停止,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大致过了三十秒,他才启唇道:“你看到了?”
许听晚愣了一下,眼睛拉开一条缝,朝裴竞序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他侧身站在床尾,视线落在茶几上塌了一半的积木上。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许听晚慢慢坐直身子:“你是说,藏在藏宝盒里的秘密吗?抱歉。呜呜把积木弄倒了,我想帮忙整理,我以为里面会是升学祝福,不是有意去看的。”
“所以你刚才是因为这句话哭鼻子?”
“有一部这个原因。”
他绕到床边,将被子里的人捞出来,抱到自己腿上:“一句话而已,这也值得你掉眼泪?”
男人洗了澡,未着上衣,身上残留着热气,许听晚能直观地感受到他贲张的气息。
“怎么不值得。”她的手指在他胸前的沟壑上挪动:“我不知道你喜欢我这么久了”
“哪里久了啊?”
“五年!还不久吗?”
裴竞序抿了抿嘴:“如果五年的时间,可以换未来的十五年、二十五年、三十五年,我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一桩赔本买卖。”
“我觉得你的专业素养倒退了,谁告诉你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万一你投入了五年的时间,到头来只是听个响呢?换而言之,我要是不喜欢你,你这五年不就白等了吗?”
“我可没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喜欢你是当下最有意义的事,便这么做了。”
听到那句‘喜欢你是当下最有意义的事’,许听晚又差些绷不住,想要掉眼泪。
她深吸了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完全可以早点告诉我。如果你从毕业旅行之后就开始喜欢我的话,五年的时间,你为什么不说呢?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