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三千步(34)
楼屿喉咙滚了滚,热躁涌上前转头看回了路面。
严晴咬着牛肉干又闲聊,“你这么洁癖还出来旅游啊。”
路上风尘仆仆,尘沙扬面不说,酒店卫生环境都不能有保障,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出门就是折磨。
楼屿:“我没洁癖。”
“呵。”严晴怪笑。
楼屿:“少吃点辣,还没走都这么放肆。”
严晴:“少吃也疼,还不如吃点开心些,回去都没得吃了。”
楼屿愣了下,“这么严格?”
“肯定了,就我腿边这几大袋子里零食的,我一个也不会再碰。”当然,不会碰的,还有身边的人。
她在心里补充。
楼屿:“为什么出来旅游?”
“男朋友啊,他想我一起就跟着了呗。”严晴随性说着,透着股满嘴跑火车的意味。
楼屿乜她。
严晴吃吃笑,楼屿无奈,看着她没正行的模样,摇头也忍不住笑起来。两人看着对方,都笑出声来。
严晴漂亮媚眼里尽是动人风情,纤细体态摇曳生姿。跟着,她余光扫到车前,一道黑影闪过,她猛地僵住,朝楼屿大喊道:“停车!”
砰!
一道巨大声响在车前响起,重重撞击声传来,尖锐刹车声划破安静和平的天空。越野车偏离大路,差点冲下马路停在了路边,车后一道长影歪歪斜斜的蔓延出鲜艳的长长血红。
后视镜中,两人对视,脸色皆是难看。
应着车后的痛苦哀嚎,严晴和楼屿下车往回走,目光扫过血迹落向躺在地面的男人。他不停抽搐双腿,被撞车痛苦就展现在他淋漓尽致的肢体动作和额头的冷汗上。
两人对视,目光趋于平静,余光离开男人,转身往车里走。
“啊!你、你们去哪?”男人痛苦的太阳穴青筋鼓起,手朝两人不停挥,好像要在虚空中把这两个肇事逃逸的人狠狠揪住,声嘶力竭的吼声打破草原静谧氛围。
严晴敷衍的鼓了鼓掌,给面子的转身停下。“羊血味这么膻,建议下次换猪血,毕竟和你的猪脑子还有点相似性。”
男人痛苦的喊:“你说什么?我被你们撞了,你们还想骂我?”
楼屿:“跟我的车撞,你的胳膊腿现在会是四分五裂到处散着,而不是你佯装的骨折。”
“你什么意思?我现在这样就是你撞的!”男人吼他,声音夹杂着饱受折磨的哀嚎。
楼屿面无表情看他演出。
其实在停车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真正的撞击声不该是刚才那样的响动,那声音不是骨头与碳纤维相撞会发出的声音,更像是大石头狠狠砸了上来。
推门下车时,他目光往四周扫了眼,果然看见不远处的草堆有一块大石头还在轻轻晃荡。刚才严晴朝他大喊时他就瞥到了黑影,那瞬猛打方向盘车立马偏离马路几乎冲上草原,怎么都不应该在车后面有长长血痕,况且那血迹也不新鲜。
碰瓷,但并不高明的碰瓷技术。
对于大部分游客来说,突发生这样的变故,可能来不及琢磨,就被男人娴熟用力的表演糊弄着着急忙慌掏钱息事宁人了。但显然,楼屿和严晴都是越紧急越冷静的人,这经不住琢磨的技术轻易便被戳破。旅途路上拦车要钱和碰瓷不是什么新鲜事,哪怕现在管理严格,总有为钱不择手段的人。
严晴说男人:“建议你把地扫一下赶紧撤吧,我替你尴尬。”
说完,她和楼屿便抬脚往车上走。
“好啊你们,你们撞了我还想跑!”男人恼羞成怒,忽然朝四周大喊了起来,“来啊,有没有人啊,这里有两个肇事逃逸的,撞伤我连医院都不送,还反咬我一口!不管我就想要跑!”
他不停大喊,一望无际的草原回荡着他的声音。
楼屿蹙眉,严晴也落下笑容,两人加快步伐。
忽然,远处呼啸的车浪声卷着漫天黄土从草原深处响彻云霄的驶来,附近有片小树林,蛰伏已久的两辆银灰色皮卡呼啸而来,一个别到大G前,一个堵在他们身后,眨眼间两辆车里飞快下来十几个人。
愤怒的摔门声落下,一个男人弓着腰朝两人走来,脸上是不客气的凶狠笑容,那双单眼皮锋利的像长刀,狭小的眼睛眯着向人看来时,狠意和精光藏都藏不住,鼻梁高鼻翼尖,像一条尖锐的老鹰。他说:“兄弟,撞了我们的人,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不合适吧。”
其他人不说话,但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不客气,像是瞧两头待宰羔羊。
严晴:“碰瓷就碰瓷,要是要碰瓷的钱,就商量碰瓷的钱,上来就扣这么大的锅,我们可不背。”
“呵。”男人笑的阴鸷,“还带商量的?说来听听啊,碰瓷多少钱,撞了我们老乡,又能拿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