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三千步(126)
车驶离繁华的闹市,开了四十多分钟才缓缓来到老城区,入目居民区全是老旧的低矮楼房,非法违建的阳台搭建了许许多多衣服,密密麻麻好像把全家底裤都放出来晾晒了似的,黄色的墙皮,脱落的斑驳凌乱,初夏阳光曝晒下,蓝色窗户上斑斑点点的灰尘让人如鲠在喉。
灰扑扑的街上,坑坑洼洼的路面避无可避,楼响响时不时发出睡不好的声音,抱着他的人,眉心拧起的疙瘩比他还难看,盯着窗外景象,眉心随时能夹死一只苍蝇。
车停下,楼屿走向白色的卷帘门,打开掀上,逼仄拥挤的排排货物架,尘封灰土漂漂浮浮涌来,闷热、黑暗压得人呼吸不畅,直到不太亮的黄色灯泡亮起,房间才摸出一条拥挤小路。
楼屿从严晴怀里接过孩子,穿过三排五金货架,掀开布帘,把人放在钢丝床上。
严晴停在门边,看着里面狭窄,拥挤到两个人进去都转身困难的塑料板隔出来的房间,不敢相信这是楼屿睡觉的地方,床紧挨着墙壁,头朝的地方就是门口,拖鞋放在床边都快要碰到另一面墙了。
矮小的钢丝床上,简单的铺了两层质地看着就一般的床单,进去就闷热的让人喘不上来气的房间,竟然连个空调都没有。
再往里,透过帘子下面露出的水泥糊的水池,不难想象,那个拥挤角落还是个厨房。
严晴站在门边,环视着斑驳的白墙、脏旧的老式灯泡,铁皮发绣的钢丝床,只感觉迎面而来的落拓、贫穷、压抑窒息向她涌来。
楼屿起身,撞进她眸里的惊讶和不可思议,没什么表情的走过来,放下帘子,风情云淡的语气说:“小鬼不都说了,他爸很穷。”
严晴转身,大步往店外走,“关我什么事。”
跟着一只手扣住她手腕,轻而易举把她往后拉,闷热滚烫的夏夜,严晴被按在了五金店的铁货架后,火红的高定裙摆擦过
铁锈柱子。
碰撞声里,熟悉进攻性的野兽气息掠来,她猝不及防看他,呼吸不稳,“你……唔……”
温热强硬的手掌盖住她的嘴唇,烈红双唇泄出的支吾声被男人强悍霸道的手心温度吞噬,唇纹擦过掌纹,闷热狭窄的货架后排,有看不见的火花噼里啪啦的燃烧。
卷帘门大开,空荡的街上夜风绕开了此处,即便偶有路人走过,往拥挤逼仄、昏暗无人的五金店里看一眼,也绝想不到,静悄悄连老板都看不见的老店最后排,铁皮货架前压着一对男女,粗野老板压着美艳女人,张扬红裙擦过蓝色工装,视线碰撞间,呼吸正紧紧纠缠。
“嘘……”他靠近她,低热的呼吸尽数洒在了她耳边,“上次放你走都生气了。”
放的极低的声音在唇里咬着擦出来,男人温度都没散开就又沾在了女人耳上,热气氤氲,迷离暧昧,因为太低太近,莞尔话里的热气和欲勾得人心猿意马。
严晴挑眉,风情万种,笑容挑逗,“你怎么成了饭米粒儿?”
楼屿低头,粗粝指腹捻过她艳红的嘴唇:“你却成了朱砂痣。”
第53章 第53步
闷热的街道, 蝉鸣已经从远处聒噪响起,风拍打树叶,卷帘门大开的五金店里空空荡荡, 狭窄逼仄的铁架后排, 嘶的响起一声男人闷哼声。
严晴冷笑, 活动活动手腕, 漫不经心看着他笑,目光潋滟又挑衅。
楼屿前额贴在她肩头,猛地一下疼的都没反应过来,女人盖上去直接重重揉了一把, 唇上他带来的碾压冲击感顿时消去,女人伸出食指, 带着点嫌弃地按在他肩头把他推往后面。
楼屿靠墙倚立,目光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女人干了什么。
她倒是笑的风情万种, 左手活动着右手腕,施施然穿过排排铁架, 在店门口的红桌子后坐下,翘起二郎腿,手指撑着下颔,慢悠悠笑道:“就是抓两下,坏不了。”
楼屿还疼的眉心一跳一跳,被她碰过的工装裤似乎都在发热,磨着牙说:“严晴,对自己好点。”
“呵。”她乐了一声, “不值钱的玩意满大街都是。”
“满大街你确定有你喜欢相得中,检验过还好用的?”
“年久老旧, 好不好用都另说了。”
楼屿:“……”
他眉心又跳了几下,呼出几口气压住燥热朝她走过去,在要靠近她时女人忽然伸开腿,白色高跟鞋擦过他的工装裤腿,不经意间擦过膝盖,在两人之间隔出一段暧昧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