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三千步(122)
不过,这次她没提钱的事,只生硬的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你车座好脏。”
“脏吗?跟我在旅馆后面货仓的废弃洗衣机上做的时候也没见你嫌弃。”
严晴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回了那段疯狂、灼热、滚烫的回忆里,耳边扫过他流连不散的吻和灼热气息,猛地睁大眼,略显仓惶地看他。
楼屿扯下工装,脱下外套。
严晴:“……你干什么?”
楼屿靠过来,立体的面容骤然在她眼前放大,霸道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覆过来,她始料未及,瞪大眼手按上他胸膛,“楼屿!”
下一秒他手臂一把挟住她腰侧抱起,另一手把工装铺到座椅上,接着严晴身体重回椅子,他撤后,眼含笑意打趣她,“叫这么高?”
严晴发现被他玩了,脸当即就黑了,面皮噌噌发热,脸上强壮镇定,“你也就只能听个声。”
楼屿漆黑眸子望着她,目光变得愈发危险,如同森林里安静许久的野兽,只等一个讯号就要爆发出原始的野性。
严晴嗓子发干,轻咳了下,骚骚面皮,偏头勾走左边发丝撩到耳后,低道:“我收回。”
楼屿呵了声,透着点不屑顽劣。
严晴脸上的热只高不低,甚至不敢回头看他,狭窄封闭的车里温度逐渐飙升,一簇小火苗落下都能燃起熊熊大火。
“这一阵去哪了?”他问。
换了话题,显然是帮她缓解车里的氛围。
“出差。”说完,她转头看回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公司。”想知道她公司在哪这好查,想知道她出差,除非……
“这不是你第一次在公司门口等我?”
“知道我等你带着男人看也不看就走?”
严晴蓄积半月莫名的不舒服忽然就没了,支付宝半个月,除了那天的聊天,楼屿就再没联系过她,每天就是店里的零碎转账,严晴一直觉得没什么,本来两个人也没什么要聊的,但在璋合哪怕那么忙那么累,闲下来的某个空隙总会突然走神,转着手机想去点开又控制住,那点自己都懒得去琢磨看透了只会让自己难堪的心思忽然被捋平。
“他就小孩,勉强当我徒弟,算什么男人。”
“你小孩挺多啊,十八九的帅哥是小孩,六七岁的楼响响也是小孩,到底哪个是你小孩。”
严晴眼底闪过一丝刺痛,气急败坏的白他:“你阴阳怪气什么个劲?”
“替我儿子吃醋行不行。人小孩想你了,天天念着你。”
严晴睫毛抖了下,“想我干什么……”
“你是他的几声妈,不想你想谁。”
“你也知道就几声啊。”
“几声花了我27万,还敢多叫吗?”
“这么不愿意你别还钱……”
“打住。”
严晴收口,“抱歉。”
楼屿笑了,“跟我道什么歉。”
“没跟你说,带给你儿子。”
“那得当面说,我不带话,又不是太监,你也知道。”
严晴白了他一眼,“你打哪学的这说话调子。”
以前楼屿虽然纨绔风流,黄腔却也没开得这么流利的。
“啧。”楼屿捏了捏鼻梁,“刺耳不舒服了你就当没听见,混什么圈,说什么话吧。”
大雷、老田、装修队工人,开起车来他都跟不上趟的,久而久之免不了蹦出几句。
严晴默了下,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打趣:“怎么回事啊,楼二少。”
这是第一次她这么喊他,点名他的身份。把曾经两人张口不提,极力忽略的差距拎了出来,又或许能说出来,是因为时移世易,差距依旧在,只不过身份对调了。
越是想轻拿轻放,越是显得分量重,她违和的调侃也暴露了她的紧绷。
楼屿倒是没什么大反应,简单道:“家里的钱也不是好拿的。”
严晴:“你……不会是和家里脱离关系了吧。”不然,她怎么都想不出,楼二少怎么能沦落到这种境地。
楼屿没说话,只倒了根烟,落下车窗抽起来。
严晴心像倒置的沙漏,随着淅淅沥沥的沙子不断往下坠落,她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楼屿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转头抽了口烟。
严晴咂舌:“你不会……弄大别人的肚子,败坏家族名声所以被赶出来了吧。”
“咳咳咳……”楼屿抽烟十几年,第一次吸烟呛到肺。
他咳嗽着转过头,忍不住弹她脑门一下,“你还能想象更大胆一点吗?”
“再大胆我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离开楼家。
”人中龙凤、行业精英如他,现在成了个繁华街头吃泡面的建筑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