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诚的视线扫过她精致侧颜，微微蹙眉。

人刚走过，男同事就问她：“沈秘书，你怎么只和陈助问好，不和秦总打招呼啊？”

沈书语说：“我没看见。”

男同事的表情明显不信。

沈书语说：“我真没看见。”

男同事走后，沈书语将小蛋糕放在电脑旁，打开电脑文件，又想起有个东西没有复印，于是去到打印室。

一开始的时候，沈书语并不太会使用打印机，还是陈助理手把手教了许久，到现在她倒是可以熟练使用，不出意外的话。

这次出了点意外，文件复印下来颜色越来越淡，沈书语想了想，疑心是没有墨盒了，可换墨盒这工作她还没做过。她打开机器瞧了眼，又在打印室转了许久才找到墨盒，正准备打开手机搜索如何置换墨盒时，陈助理忽然从门外走来，叫了她一声。

“沈秘书，你干什么呢？”

沈书语抬头，说：“我在换墨盒。”

陈助理神色略略紧张，说：“您放那里吧，秦总找你。”

“很快的。”她说，“稍等一下。”

陈助理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他说：“不，您先去，我来换。”

沈书语心生疑惑，问他：“怎么了？”

陈助理只道：“您注意。”

昨日从海市回来后，有几个项目是秦业诚很是看好的，他命人向那些项目负责人抛去橄榄枝，却没想到三个里有两个被臣风资本拦截，另外一个也因为其他原因不能合作，其余主动投递来的项目，秦业诚多是看不上。

沈书语进入办公室时，秦业诚正站在硕大落地窗前，一手插兜一手夹烟向外望去，窗外阳光明媚，高架桥上车辆川流不息。

她默默关门，再默默走到人身后，不知为何心里头有点儿紧张。自那晚过后，两人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沈书语觉得两人是有点儿默契在的，总之都像是憋着一股劲儿。

秦业诚扭头瞥她一眼，问她：“今天为什么不打招呼？”

沈书语微微诧异，心说打什么招呼？跟谁打招呼？

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

秦业诚又问：“有这么难回答么？”

他的语气盛气凌人，姿态高高在上。沈书语静了静，回道：“没看见。”

“呵。”他喉间溢出一声，“有用的没学多少，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是见长。”

沈书语听这话心里难受，稍稍一定，下了狠心：“我不喜欢。”

秦业诚面色渐冷，声色愈发沉闷：“不喜欢我？”

沈书语没有反驳，像是在沉默中承认了他的话。见秦业诚没什么反应，她道别后转身离开，回到打印室继续打印文件。

陈助理已经换好墨盒，正在帮她复印文件，看见她来便问：“聊完了？”

沈书语：“嗯。”

“这么快。”

“嗯。”她说，“我自己来吧。”

沈书语在打印室将所有文件打印整理好，再回到工位。不久后，办公室里忽然发出一阵巨大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人用力砸到地板上，尖锐、咒骂声此起彼伏，每一声都听得人心脏颤抖。

沈书语紧紧抓着手指，同样紧张的，除了她还有二十二层其他同事。大家不约而同地仰头望着秦业诚办公室的方向。

有人说：“是小王，才进去不久，就被骂了……”

王同事从楼梯走下来，双腿几乎都在颤抖。垂头丧气拿着一沓文件，沉重呼出一口气，主心骨好似被人抽走一般。

这是沈书语来众诚任职后，秦业诚第一次发如此之大的火。这比她第一天到众诚时要可怕许多。

沈书语看见王同事的可怜模样，没什么表情地想：应该和她没关系吧？

正当她还在思索之时，王同事却抬头对上她的目光。

沈书语有种不算太好的直觉，果不其然，王同事径直走向她，声色沙哑地说：“沈秘书——”

沈书语一怔：“怎么了？”

“秦总找。”他说。

作者有话说：

书语：救命！

第18章 不悟

◎负责◎

沈书语每次走进秦业诚办公室。心里头都会产生一种慷慨赴死的感觉。不过今天, 还是她头一次在这么多人惊恐的目光中赴死。

沈书语站在楼梯前躇踌不前，陈助理走过来低声，说：“沈秘书，不要怕。”

沈书语问他：“秦总骂过你吗？”

陈助理犹豫了一下, 回道：“很少。”

还是有过。

陈助理又道：“不过您放心, 秦总是不会骂您的, 对比旁人，秦总对您的态度已经——”他顿了一下, 音量更小, “好很多了。”

“等会——”沈书语抿了抿唇，轻言细语, “你是说，秦总对我态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