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悟(38)
沈书语疑心自己看错了。
可随即那果酒的香甜和酒气就贯穿了她和他的口腔,这回儿的感觉又和刚才不同,之前是蜻蜓点水,这次算是风卷残云。
这种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动作令她下意识紧绷起来,神经连带着躯体。
秦业诚顿在她上方,抬起头来,手指覆上她的脸:“不舒服?”
沈书语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秦业诚并非是这种“尊重”人的性子,沈书语对他的温柔百思不解,可又想到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她无法抗拒地躬起身体,心口处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空虚。
灯只开了一盏,窗户也开着,风拂起窗幔,衣衫掉落于木地板,一切都是朦胧不清的,但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沈书语感觉到脸颊发烫,她知道她的脸肯定是红透了,又庆幸秦业诚看不见。他牢牢抓紧她的手腕摁在枕侧,他的气息从上向下靠近,一股一股、一阵一阵、直到黏腻。
沈书语按耐不住异样的感觉,喉间溢出一声从未有过的娇音。
他的嘴唇,是柔软带有温度的。
果酒的气味,彻底贯穿了她。
她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他的脸埋得紧紧的,什么都看不见。
……
心脏剧烈地跳动,沈书语忽然有点儿喘不上气来,手指抓着陌生又熟悉的东西,疼痛感在反复摩擦中被彻底模糊掉,温度抵达前所未有的高。
再一出声,原来濒临干涸的绝不止她一人。
秦业诚沉沉低吼,从身后压下来,嗓音又干又哑:“疼不疼?”
沈书语呼吸更不畅,撑着小臂向外抽离,汗液几乎将她洗了一通。
她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业诚起身。这地方他或许真的不熟悉,寻找许久才找到浴室,沈书语听见水流淅淅沥沥的声音,知道他在里面冲洗。她身上也黏透了,想动却懒得去。
不多时,秦业诚擦着黑发从里面走出来,问她:“你洗不洗?”
沈书语听见他沉重的脚步声,脑袋混沌如糊,她想说要洗,扯起毛毯翻过身,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时,窗幔之下已经透出晨曦的光,随着微风忽明忽暗。
她揉了揉眼睛,转过眸去。秦业诚正睡得酣香。
下一秒,他像是有预料般被惊醒,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抬手揉了揉鼻梁。
沈书语问他:“你戴……那个了吗?”
“什么?”秦业诚问她。
明知故问……
沈书语将毛毯抓得紧紧的,声音低如蚊蝇:“就是那个……”
酒醒了,话便难以启齿。
秦业诚笑了声,“你自己没感觉么?”
沈书语愣了愣,心说我能有什么感觉,稍微一反应,有佯装老成一般搪塞过去:“没注意,你就不能直接说么?”
秦业诚从床上起身,立于床边,居高临下地看她,表情讥诮:“自己看垃圾桶。”
沈书语抬起脑袋瞧了眼,这一瞧不要紧,从脖颈连到腰身到大腿,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
秦业诚拿起衣服套在身上,昨日洗完澡后已经被他挂起。他的声音清冷且来的没有预兆——
“你父亲应该看得上我。”
沈书语愣怔片刻,而后回神,只吐出一个字:“别。”
秦业诚:“嗯?”
“成年人。”她摇摇头,直觉浑身乏痛,态度骤然冷漠且疏离,“不至于。”
沈书语态度很明显,她也懊恼昨晚发生的一切,可再来一次,她大约还是推不开秦业诚。
因为秦业诚带给她的感官体验简直令她膨胀,她甚至可以以此来攻击对方,就当是他落在她手中的把柄。
可秦业诚却因此诧异:“你什么意思?”
沈书语顿了半晌,才咕哝道:“睡了一觉而已。”
秦业诚蹙眉:“睡了一觉?”
沈书语无比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亦认为她没必要向谁汇报心中想法。
“什么玩意儿?”男人声色俱厉。
沈书语抬起眸,看着他。
男人上身不着片缕,看她的眼神充满疑惑和质问,光线滚过他清晰肌肉纹理,好看到似乎像是从画里走出。沈书语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昨晚的画面便在脑海中翻腾。
“你觉得你父亲不同意?”
沈书语却没想那么远,她直截了当道:“没有啊,我觉得没有必要。”
秦业诚问她:“什么没必要?”
沈书语想了想,说:“就是没必要。”
“上班没必要?”秦业诚蹙眉,“还是上床没必要?”
沈书语从床上坐起身,手指仍紧紧抓住胸前遮挡,她看见扔在地上的衣服,连带着干涸的水渍,称得上满室狼藉,好似她现在的心思,乱成一团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