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溺(266)
“可惜结婚之后,陈绍商一直把她困在家里,不允许她随意走动,再也没有机会回去。”
“剩下都是我外公留下来的遗产。”
这是陈泽野第一次同她讲起外公外婆。
他说两个人年轻时都是高校教授,沈家也算是当地知名的书香世家,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沈初宜乖巧懂事,唯一叛逆的那次,便是和陈绍商在一起。
沈父沈母并不看好沈初宜和陈绍商这段婚姻,觉得陈绍商出身不好,性格偏颇日后容易出问题,一度反对劝阻了很久,但架不住少女一番情深,不顾一切地为爱冲锋陷阵。
“母亲去世给他们带来的打击太大,没过多久也相继生病离世,他们不想操劳一生的积蓄都落到陈绍商手里,便提前把财产转移到江驰逸爷爷那里,让他代替保存。”
老爷子他们瞒得很好,这么多年陈泽野对这些事情丝毫不知道。
“本来打算成年时就交给我的。”陈泽野指腹轻轻擦着她手背,说起这些时他语气很缓慢,“没想到我中途被秘密送出国,耽误了四年多的时间,直到前几天才弄好交接手续。”
祁安听他把这些说完,眼圈泛起难忍的酸涩。
她也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心口闷闷得很不舒服。
下唇被咬出很明显一个齿印,她鼻子吸了一记,摇摇头小声说:“我不要。”
陈泽野强行把人转过身来,面对面相视,指腹在她发红的眼尾上揉了揉,轻笑一声打趣:“怎么。”
“嫌少啊。”
“乱讲什么啊。”
祁安像只炸了毛的猫,手攥成拳敲在他手臂上:“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陈泽野却较起真来,慢慢抚摸着她的长发,头颈低下一点,话语在不明显地发颤:“确实不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泽野。”祁安脑子很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抓住他的手打断,“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这个。”
她太明白这份协议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陈泽野把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了。
墙上时钟滴滴答答,陈泽野喉结滚动,嗯了声回应着:“我知道。”
“但是我也说过,不会让你输,更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
他把人搂得更紧一点,偏头吻在她颈侧:“总得拿出点实质性的东西对不对?”
陈泽野对祁安其实是有愧疚之情在的。
无缘无故消失的那四年,祁安因为他受了太多折磨,他总是想倾尽一切去补偿。
要给她全部的爱,也要给她物质上的保障。
“签了吧宝贝。”
陈泽野把笔塞到她手里:“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就好。”
“名字会不会写?”他捏了捏她下巴,声音很低,就像在哄小朋友那样,“示字旁,耳刀祁,安是平安的安。”
祁安耍起赖皮:“我不会写。”
陈泽野干脆伸出手,掌心包裹住她的,带着她在纸上一笔一划签字,因为距离太近,说话时能明显感受到他胸腔中的震动。
“我是你的,我的东西自然也
是你的,只不过这样更名正言顺一点。”
“而且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连给你当聘礼都不够。”
最后一笔落下,情绪汹涌到极点,祁安转身搂住他脖子,贴近他的唇瓣,主动吻了过去。
陈泽野掌心扣住她后脑,把人揽得更紧一点,他们就这样靠着、抱着、相互亲吻着,用最亲密的距离,任由体温和呼吸交相融合。
夜很漫长,他们吻到体力都被消耗。
祁安脑袋窝在他颈侧,脉搏跳动最鲜活的地方,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手指紧抓着他的衣摆,在他耳边细细碎碎地说:“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吗。”
“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只想要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100章 吃醋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 寒假终于来临。
那两周江北都浸在蒙蒙细雪当中,低温与霜冻预警反反复复,霓虹街景被冷空气渲染得模糊。
下午三点那阵, 祁安刚从法院跟完庭审回来, 嘉嘉恰好打来电话,问她假期有什么打算。
祁安将脱下来的外套挂到一旁, 偏头夹住手机:“跟着老师在律所里实习。”
“这么早就开始实习了啊。”嘉嘉脑袋里计算了下时间,“你不是刚上大三吗?”
“是啊。”祁安把散乱的文件整理装订好,“想多积累点社会经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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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
嘉嘉想起来她高三拼命学习的那种劲头,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想了想又继续问:“那你家陈泽野呢?”
“他啊。”祁安轻叹了口气,语气里的心疼藏不住,“他比我还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