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独占(45)
许澜青停下脚步,蹙起眉头,“我是这么说的?”
看吧看吧,这就要不承认了。这样一想,她从那时就已经遭受过来自他的重创了。以前是让她等放学再去约会,现在是告诉她可以帮忙物色男人。
啧,她忽然发现自己好记仇,他那些扎心的话几乎每一句都记得。
诊室里回诊的病人正在询问检查结果。他们站在门外等,鱼江晚撇撇嘴,说他,“你何止这么说的,还专门买了本《青春期女生的自我保护》让阿姨转交给我。”
那是一本类似于健康教育的书,解析青春时期心理生理方面产生的变化和会遇到的问题。当时许茉凝送的时候大概是怕她不好意思,压根没提许澜青。可是她又不傻,平时许阿姨忙到连她几点放学都不清楚,怎么可能突然买这样一本书。
只说这一点,许澜青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懂得多点不吃亏。”
鱼江晚倒是也赞同,“后来发现你的担忧很有道理,长大了才发现男的不是好东西。”
许澜青无奈戳她额头,“你连我一块骂了。”
这时回诊的人从里面出来,她拿过挂号单,笑意盈盈地对他说:“你怎么能跟歪瓜裂枣相提并论,你是例外。”
他失笑,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对于未知的事情,人们会下意识感到恐惧。有人说麦粒肿要做手术,切开把脓放出来,有人说热敷一下就会好。鱼江晚从来没有看过眼科,也不知道她这个情况要怎么治疗。
给她看病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医生,目光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直到她坐下,才淡淡问了句:“熊卉霄?”
这个声音让她怔了一瞬,不由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虽然他戴着口罩,但是因为眼睛太过特别,她一下就认出这人是谁。
他刚刚叫她什么来着?熊会笑?
鱼江晚皮笑肉不笑地将挂号单放他眼前,“不是熊,是鱼,鱼江晚。”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那个鱼。
时今安扫了眼挂号单,将电脑上过号的名字翻过去,这才给她一个正眼。
淡淡询问她的症状,然后进行了仔细的检查,最后确定是麦粒肿。
“不用开刀吧?”她脸皱成一团。
时今安清冷的眼底盈上点笑意,不太明显,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先用点药,回去做好热敷,等白头出来就过来挤掉。”
这个处理方法鱼江晚完全可以接受,开刀那些听着就好可怕。
“谢谢你啊医生。”
时今安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从头到尾两人都当不认识对方。
拿完药上车,鱼江晚瘫在副驾驶上,像一条濒临干涸的小鱼。
“要不这几天请假吧。”许澜青说着,探过身帮她系上安全带。
“肯定不能去上班了,我现在睁眼睛都费劲。”有些事就是越想越气,她没忍住吐槽,“那人真是,跟他说谢谢也不理人,这冷冰冰的样子也不怕给病人冻感冒。”
车子过了收费系统驶出医院,许澜青随口问:“你认识那位医生?”
“他就是时今安。真没想到居然是个眼科医生。”
许澜青平静地望着前方,“戴着口罩你都能认出来?”
放低椅背,鱼江晚缓缓闭上眼,随口说,“他眼睛很特别,又黑又深邃,眼角细长。有点像丹凤眼。”
顿了顿,不情不愿地承认到,“其实还挺好看的。”
车内一阵安静。
夜色深沉,路上车辆宛如长龙,偶有显眼包的远光灯投射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良久,许澜青启唇,语气淡到听不出情绪:“是吗,没觉得。”
这会儿眼角还是又热又疼又肿,明知道不能随便去碰,可心里总有一个触角似的东西指使她去抓一抓,以至于这种
拉扯的状态很是折磨。
鱼江晚躺在椅背上,难耐地动了一下,两只手有意识地抓紧安全带防止它们作乱,“我也不是成心去注意的,就是觉得他眼睛挺有辨识度。”
那双眼长在女人脸上必然是风情万种,可不幸长在那张冷冰冰的脸上,差不多约等于死鱼眼了。
下了高架桥,车子在红灯前面停下。许澜青拿过后座上的薄毯拆开披到她身上,”先眯一会儿,到家叫你。“
鱼江晚轻轻嗯了一声,没睁眼,却像小时候那样攥住他一根手指,捏了两下又松开。而后困倦地告诉他,“时今安眼睛再好看,也比不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