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后悔, 还不如之前像朋友一样靠近她。至少,那会儿她没这么排斥他。
洗完碗之后,他又帮忙把家里的地都拖了一遍, 还拿着抹布在旁边擦来擦去。
迟溪很想说, 阿姨天天都擦的。
合理怀疑他就是想找点儿事情赖在这儿不走。
但她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随他去了。
她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看到他这样心里也不好过。
所以, 他提出要去楼下给她们买点儿水果时, 她也没拒绝。
看到他出去了, 过了会儿, 她才走到窗边朝楼下望去。她看到他在楼下点了一根烟,靠在门口那棵槐树抽了会儿,掐灭了,这才转身朝前面走去。
他看着有些疲惫,向来高傲自负的精气神都散了不少,有种说不出的颓唐。
迟溪在阳台上站了会儿,终是回了屋子里。
……
年前,业内出了一件大事儿。
港城知名企业家的大公子迟中骏涉嫌□□和多条经济犯罪,已经通报被行政拘留,与此同时,各家媒体陆续报道了他玩弄多名女性甚至导致有人自残轻生等的劣迹。
迟家的产业也受到了波及,不过还在可以控制的范畴内。
迟溪建议迟浦和将其中的多家企业联合整顿,换个皮子后续再继续经营,先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迟浦和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将事情交给迟中齐去做了。
他还是信不过她。
却不知迟溪和迟中齐早有协议。
迟浦和年纪大了,身体远远比不上以前,最近又养了一个Z大的女学生,更是每况愈下,开春时不慎从楼梯上摔下来,进了医院抢救。
好在命不该绝,还剩一口气。
“家里的监控怎么坏了?当时家里只有那个保姆在!我要求把那个保姆找回来,我怀疑是她害老爷!”文妙兰在医院嚷嚷。
她没什么能力,在公司也没什么建树,能靠的就是迟浦和。
虽然她也恨迟浦和这把年纪还在外面乱搞,可她真怕他真的完蛋了,到时候她就一毛钱都拿不到了。
迟溪根本没有搭理她,直接回了住处。
迟嘉嘉今天休息,在屋子里玩积木。看到她,她连忙说:“我作业做完了!”
迟溪不免有些尴尬,心里想:难道她平时天天催着她做作业吗?
迟溪去书房工作了。
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迟嘉嘉有些失落地抿了下唇。
其实她想让她陪她一起玩的。只是,迟小溪工作太忙了。
她玩了会儿,起身准备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一根玉米棒子。谁知出门时遇到一对夫妻牵着个小男孩迎面走来,一条小黄狗围在他们四周跑来跑去,不时就脱离主人去花坛里嗅来嗅去。
路就这一条,迟嘉嘉害怕地躲到了树荫下。
那条小黄狗飞快朝她这边奔来,在她四周绕来绕去。
迟嘉嘉都快哭了,她最怕狗了。
对面那个小男孩指着她“哈哈哈哈”地笑起来,似乎觉得她这样特别好玩。
男人说:“没事的小姑娘,你别怕。”
迟嘉嘉都想要骂人了,可是她害怕极了,根本不敢动,不住往后退,就怕那狗跳到她身上。
身上忽然一轻,原来是她被人给抱了起来。
“蒋叔叔?”迟嘉嘉眨了眨眼睛,惊喜地望着他。
这一刻,冷着脸的他真是像英雄一样。
那只狗直接被他踹开了,“呜咽”了一声,灰溜溜跑回了主人身边。
“你在干嘛?!旺财——”那女人哀嚎一声,就要上来理论,但一触及蒋聿成冷冰冰的眼神,忽然就哑火了,连声音都低了很多,“我家旺财又不咬人……”
蒋聿成根本就懒得理他们,抱着迟嘉嘉就走了,留下薛茗跟他们商量赔偿事宜。
“什么?吓一吓就要五千块?!你们家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小公主吗?”女人高亢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小区。
男人赔着笑问能不能少点。
薛茗笑着说也行,那就法院见。
三人扯皮的声音在风里渐渐淡去了,迟嘉嘉听着听着,不知怎么就笑了:“该!赔五千便宜他们了!天天在小区里遛狗不牵绳!楼下都是狗屎,真恶心!”
“我回头让薛茗再去投诉他们,跟物业好好打招呼。”蒋聿成笑着说。
迟嘉嘉点头,乌黑的眼睛望着他:“忽然觉得,你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他苦笑:“我很碍眼吗?”
迟嘉嘉摇头。
他还没高兴两秒,又听得她说:“在知道你是我爸爸之前,我对你还是挺有好感的。”
他的表情又垮了:“……你这么讨厌我成为你爸爸吗?”
迟嘉嘉摇头:“也不是,就是不太适应。这么多年了,我都没什么爸爸,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