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们公司有格调多了。”唐婉感慨。
迟溪失笑,打趣她:“那我一会儿跟迟总举荐你,让你到这儿来上班。”
“别啊老板,我还是喜欢跟着你。”唐婉嘟囔。
很快就有一个女秘书从专属电梯下来,拿电梯卡刷开楼梯,送他们去了顶楼。
和外面不同,迟中昱的办公室带有中式气息,古色古香,倒有点像迟溪以前去过的大陆某些体制内领导的办公室。
他没有穿西装,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袖口随意挽到肘弯里,正弯腰给他们烹茶。
功夫茶具,一整套的青瓷釉,看着十分有品位。
迟溪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如何?”迟中昱对她浅浅一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迟溪忽然就想起上次唐婉用来招待他的次品焦茶。
偏偏她当时不知前因,还讽刺他挑剔。
联系此情此景,多少有些尴尬。
迟溪借着低头喝茶的姿势咳嗽了一声,说:“是好茶,迟董是行家。”
“朋友送的,我也是借花献佛。”
和迟中昱谈话绝对是一种享受,此人说话语调和缓而清晰,不疾不徐,说话时唇边带着很自然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只是,聊了半天不到点子上。
迟溪不得不佩服他沉得住气,只好率先打破僵局:“听说川河集团日前收购了双洋资本,之前美高和双洋有项投资,迟董知道吗?”
迟中昱笑着说:“这些琐事我都是交给下面人去做的。”
迟溪暗骂一句“老狐狸”,她才不信他这么事无巨细的人会不清楚这么大的收购动向。
没有他的批准,谁敢做这种决定?
“是关于东菱大厦开发项目的。”迟溪也懒得掰扯这些,他既然不愿主动开口,她就开口。只是,这样未免有些被动。
他点点头,似乎想起来:“听说只做到第一期就停工了。”
迟溪:“说起来确实是有些汗颜。当时,这个项目是大哥在管,后来才落到我手里。只是,前期窟窿太大,补不上,耽搁到现在。”
他又点点头,只是决口不发表什么意见。
迟溪又试探了几句,他要么就是浅浅地发表一下一些无关紧要的观点,要么就是笑一笑揭过,不高不低地捧她两句,完全没有合作的意向,这让迟溪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可如果他真的没有任何意向,干嘛要见她?
迟溪捉摸不透这个人。
这和蒋聿成那种八风不动却明里暗里刁难你的劲儿又不太一样,如绵里藏针,实在是令人憋屈。
看着聊天氛围还不错,其实一点儿实际进展都没有。
“慢走,我送你们。”迟中昱起身相送,还友好地跟他们道别。
回去后,迟溪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烦郁。
几天之后,等美高楼下被一群商户、工人围住、拉着横幅的时候,迟溪才明白迟中昱的真实意图。
“没有报警吗?”迟溪远远望着,问夏桐。
“路堵了,警车开不进来,如果步行进来,这么多人也没办法全抓了。”夏桐烦躁地说,“我们是有预谋的。”
之前这些人也来闹过,但没有一次规模这么大,这么——训练有素。
说没有人在背后指挥,她都不信。
而且,怎么可能这么巧,唯一的通道被堵了。
“为什么被堵?”迟溪问。
“大厦建设,说是高空作业,太危险了,所以把路给封了,就剩旁边一条小路,还得绕远路过去。”夏桐说。
“什么大厦?”
“恒林。”夏桐犹豫会儿,眯了眯眼睛继续,“是川河旗下的公司在开发。”
迟溪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迟中昱之前绝口不提合作的事情。
他是在等,等一个她主动降低身段的时机。
最好是她无路可走的时候。
这种手段,她有时候也用,专门用来压榨合作方。
没想到有朝一日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
迟溪望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不知怎么,就嗤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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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晚饭时间,蒋聿成从外面进来,将手里的一份便当搁到了桌上。
迟溪摇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问他:“你带的什么?”
“寿司,我自己做的。你要尝尝吗?”他笑了笑,去洗了手,这才替她打开盒盖。
她不愿意说的,他一般不过问,他相信她自己能解决。
寿司和她想象中千篇一律的海苔卷不一样,材料丰富,是用飞机当天空运过来的海鲜做成的。
她半起身,吸了吸鼻子。
“寿司哪来的味道?”蒋聿成觉得好笑,她这样真的很像一只小兔子。
她穿得很居家,身上是一套亚麻色紧身针织上衣,搭配同色的一条棉麻长裤,都是很柔软贴身的质地,让她看上去有点像是教孩子艺术课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