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来说,闻雪给她添堵的来源也是因为他。
“你一直知道她故意把眼睛画长来模仿我?”她看他。
“你想说什么?”他并不回避她的目光。
迟溪笑了:“我想说什么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他点点头,道:“嗯,所以我应该阻止她,不让她画眼线?”
他又不是太平洋警察,管东管西没完没了。
有些事儿他早就看穿了,只是懒得计较,因为是无关紧要的人。
迟溪被他这说法逗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幽默细胞的啊,蒋先生。”
蒋聿成扯了下嘴角,没承她这看似褒奖实则挤兑的“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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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嘉嘉五点下课。
下午他们在中环随意逛了一下,迟溪突发奇想地想去看一部电影。
蒋聿成用一种稀奇的目光望着她。
迟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拧眉:“我不能看电影?”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很奇怪。你不一直都不太喜欢这种小女生的娱乐活动吗?”纵观过去到现在,她好像从来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的兴致。
附近的一个老商场顶楼就有电影院,他们进了门,直接乘扶梯一层层上去。
下午的商场没有什么人,四周空荡荡的,白天也不开几盏灯,视野里一片昏寐。
抵达三层时迟溪已经有些不耐烦,问他为什么刚刚不坐升降梯。
分明楼梯间就在入口处右转。
问出这句话后,她皱着眉朝远处望去,衡量着是继续坐三层的扶梯快捷、还是绕路过去坐升降梯。
手下一秒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了。
迟溪怔了一下,回头。
他在阴影里望着她,不发一言,眉眼却比日光下还要深邃、漆黑。
如化不开的浓夜,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要将她淹没。
迟溪的呼吸不由紧绷,脚步想要后退,但好似失去了力气被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望着他俯身按住她的后脑勺,慢慢地吻她。
虽然四周没有什么人,但这到底还是大白天,迟溪心跳快得要骤停了,闭了闭眼睛。
唇上的触感还是很清晰,她才感觉这一切是真实的。
原来他真的在吻她。
老商场里没有开风扇,四周门窗紧闭,徒生一种说不出的燠热。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装在罐头里的沙丁鱼,快要窒息了。
他却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随着扶梯的缓缓上升,轻一下重一下地吻着她,用舌尖舔舐、裹着她细嫩的舌尖。
很早以前蒋聿成就发现了,她很喜欢被这样深吻,只是嘴里不肯承认。
每次他这样吻着她,她都像一只贪吃的猫儿一样呢,魅意横生,眼眸里好像能拉丝。
他手里的力道丝毫不松,紧紧拴着她的腰肢。
因为身高差距,她吻她时会弯下腰,动情时幅度更深,她也只能被迫往后倒。
迟溪觉得腰快要被压断了,呼吸也很困难。
好在电梯到了,两人的脚都狠狠磕在了挡板上,差点摔个趔趄。
对视一眼,他们都无奈地笑了,别过头,脸上有些尴尬。
一旁有个在打扫卫生的阿姨也看到了,频频朝他们投来视线,虽然并没有明显的鄙夷,但眼睛里多少流露出“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亲热都不分场合”的谴责味道。
蒋聿成牵着她的手,飞快拉着她逃离了现场。
迟溪一路上心都在急速蹦跳,总感觉那个清洁阿姨的目光挺诡异的。
想到自己都快奔三的人了,还这么……她就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这么想,瞪向前面人目光就是恶狠狠的。
蒋聿成好似后面长了眼睛,回头看她:“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迟溪:“你还有脸问我?”
他不怒反笑,还有心情调侃她:“你不也挺享受的吗?怎么,吃干抹净了又不认账了?”
迟溪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适时调转口风:“不过你是被胁迫的,只能算是被动‘犯罪’,也情有可原。”
迟溪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但也没再搭理他了。
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窘迫。
而昏暗的环境加剧了这种尴尬感。
真跟偷情似的,荒谬。
往前走了会儿,蒋聿成却忽然停下步子。
迟溪差点撞到他背上,皱着眉头问他:“你干嘛?”
他摸了摸鼻子,轻嗽一声,难得有些尴尬地说:“刚刚走得太匆忙了,走错了。”
迟溪这才发现,这一层的陈设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有什么电影院,除了运动服专柜就是卖婴幼儿物品的。
她也是大窘,想必是刚刚两人被保洁发现时急于逃离,根本没看清楼层。
“乘电梯?还是走下去?”他指了指旁边的消防通道,“那会快一点。”